“容我想想。”
谢陵沉朝她迈前一步,月光镀过屋内,将二人的影子在地面拉长,衣袂相触。
“玉娘子,作为玉氏少主,你不会是——对萧淮止动了真情?”
玉姝浓睫翕张,直睨向谢陵沉,心绪已乱。
她咬着下唇,别过眼,“他于我有救命之恩,玉氏之人绝不害恩人。”
谢陵沉安静地看着她,半晌之后,才弯唇一笑,轻声道:
“玉娘子莫紧张,谢某也与他实则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来替你姐姐传话,想要在宿州与你见上一面罢了。”
“你们姐妹二人,想来是从未分开这般久吧?”
闻言,玉姝心中微滞,她确实也想见玉琳琅一面。
不仅是思念,还有眼下朝廷四处捉拿她一事。
她都想从玉琳琅口中得到答案。
她从不信阿姐有过反心,若她早有反心,又何必让她入京?
阿姐说过的,她们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阿姐永不会抛下她的。
思至此,玉姝喉间滚痛,她镇定了情绪后,才抬睫平静地看向谢陵沉。
“还请给玉姝一个指示。”
谢陵沉微微俯身,鼻间嗅到一缕清香,眼眸定在月色下女郎姣美的面容上,倏尔弯唇一笑:
“玉娘子,为何我此刻才觉得,你竟有几分眼熟?”
“咱们从前,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陡然被他转了话锋,玉姝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敛了睫羽。
谢陵沉反而睥向地面上的一对影子,被月光拉长,融在了一处,她螓首低垂的模样,映在影子上,竟有几分依偎在他怀中的意思。
“谢某唐突了,玉娘子初到宿州,恐怕不知除了谢某这间金风楼,城中还有一座杏花楼,吃喝倒是宿州最好的地方,过几日便是上巳节,娘子可去杏花楼游玩一番。”
他话音方落。
那扇大门处已投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来人步履沉稳。
此刻似正侧首与身旁之人说话。
声音落入沉寂漆黑的房中。
“主公,属下已命人全力追捕。”
“恩,霍铮若有回信,立即报上。”
“是,属下遵命。”
“退下罢。”
屋内,玉姝气息凝住,二人的话只字不落地响在耳边。
她很快回神,瞥向谢陵沉,示意他快走。
谢陵沉自也会意,在门开的一瞬,从窗户闪身而跃,消失于漫漫黑夜之中。
玉姝侧身而卧,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她。
属于他身上的那股雪松气息,再度穿过浮动的床幔,将她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
玉姝闭上了双眸,任那道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自己裹挟住。
她听着他解开革带,褪袍上榻的动静。
那双修长劲臂从后横上她的腰肢,炙热的掌心隔着一层极薄的寝衣轻轻地在按搓她的小腹。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那一层薄茧。
反反复复的,揉过肌肤。
微凉的颈窝处忽而贴上他滚烫的唇,气息似密网捕织,重重地圈锢了她的身躯。
“既没睡,何必在孤面前装?”
浓夜下,鸦睫轻轻一颤。
腰上的手臂遽然收紧,纤薄背脊紧密地贴上炙热胸膛。
她似可以感受到萧淮止乌沉沉的视线抵在颈后。
躲不掉了……
她只得从他怀中侧身,于沉夜之中,对上他的眸。
萧淮止深凝着她瓷白莹润的面容,顿觉心口发烫,唇齿间只觉干涸不已。
如跋山涉水的旅者,此刻只想得到一点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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