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翁呵呵一笑,“林公子,您对老朽的评价太高了,老朽也就一教书先生罢了,倒是苦了我这几个弟子……可惜了啊。”
两人说话间,那几个书生已经整理好衣冠,即便是赴死,也不该狼狈才对,负了先生的名字。
林静文握紧手里的长枪,他不信,他不信公益堂不会做什么,小金童……摘星阁……能把陈州东卢给掀翻的摘星阁,这会儿难道不该将柳州,将那该死的诚王给掀翻了吗?!还有……七绝郎君林静深,睿亲王府的世子殿下,同为林家子弟……他不信了,林静深会这么安静!
但眼看那些黑衣死士,已经手持利刃,一步步靠近了,林静文深吸一口气,要死,也该是站着死!他林静文可不是孬种!
于是,当林静文猛地一枪砸下的时候,突然间,身后有惊呼声,林静文侧头,却已经没力气去挥起长枪,而对面的黑衣死士的刀眼看就要落下,——这时候,一把长剑挥落!
林静文睁大了眼睛,那手持长剑砍下黑衣死士脑袋的,那,那不就是七绝郎君林静深的随侍福三吗?哦,还有一个,正护在古老先生左右的,是叫福二?
林静文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果然来了呀。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福三皱眉看了眼林静文,对左右的影卫抬手,“杀!”然后,便走到林静文身旁蹲下,那古老先生已经踉跄过来了,“林,林公子,他没事吧?”
福三抬手塞了一颗药丸进林静文的嘴里,“老先生放心,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我们的马上离开了。”
“好。”听到林静文没有性命之忧后,古老先生松了口气。
此时福二已经带着几名影卫将那些黑衣死士一一诛杀,转身走了过来,看见林静文的时候,眼睛闪了闪,这人竟然在这里?之前不是说突发奇想要去柳州——等等,柳州?!福二看了眼古老先生,所以才会一起啊。
“老先生,我们回柳州?”福三示意影卫背起林静文,对古老先生拱手问道。
“不,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古老先生看了看福二,又看了看福三,有些疑惑,“我觉得你们有些眼熟?”
“老先生,我们的主子是林静深。”福二上前,拱手做礼,随后,呈递了一封信,“这是我们主子给老先生的信。”
第57章 一只鱼的南州行4
林静深从前堂慢步返回小院, 一路穿过回廊,转角亭, 然后就在角亭外见沈嬷嬷恭敬的跪伏在地, 对他做礼。
林静深顿住脚步,示意福大上前扶起沈嬷嬷,随后便先进入角亭。
“嬷嬷在此等我,可是有事?”林静深慢慢的问着, 看着沈嬷嬷, “可是愿意告诉静深, 关于当年白家的真相?”
沈嬷嬷一愣, 随即苦笑一声, “没有什么是能瞒得过殿下的。”
“当年那碗让我母亲不得不委身于中宫神武殿的凤茶很不简单, 我查了多年也才摸到了一点, 裕亲王宁愿被打压, 交出一些东西, 也不愿与中宫为敌,那碗凤茶, 他明明知道, 即便愤怒至极,也只能畏缩在裕亲王府。中宫之中, 到底有什么, 是让人这般畏惧的?白家当年并无不臣之心,即便帝王猜忌,也不该落到那般惨烈的下场, 是白家知道了什么, 或者说,白家无意中发现了什么, 得罪了谁?以至于白家陨落,白家唯一的女儿被那般欺辱?甚至最后用死来护住我?”林静深一句一句的慢慢的说着,看着沈嬷嬷因为他的话先是脸色惨白,而后是满脸惨然,落泪不已。
“殿下……老奴若是知道的话,就不可能苟活到现在了……我只能给你这个。”沈嬷嬷惨笑一声,双手呈递了一个荷包。
林静深看了眼荷包,抬眼看向沈嬷嬷,“嬷嬷,你两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我问过你,你什么都不肯说,为何今日却愿意说了。”
沈嬷嬷微微一笑,看着林静深,眉眼柔和,“因为殿下愿意放小公子离开三年,殿下也与小公子有了约定书,三年后,小公子就是殿下的王君了……殿下懂得怎么去爱惜一个人了。”
——之前的殿下是让人看不清的高深莫测,而如今的殿下,依旧高深莫测,但却是理智的,克制的,如此,就可以放心了,而不用担心殿下若是探查到什么的时候,就不顾一切……
林静深慢步走向小院,在进入小院看见他的鱼儿,正苦大仇深的瞪着条陈的时候,不由的嘴角扬了起来,温柔的宠溺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慢慢的浮现。
——懂得怎么去爱惜一个人?是呀。是因为鱼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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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三发愁的看向福二,福二却刷的一下转开头,摆明了就是不理会!
福三瞪眼:……(兄弟你这样可行?!)
“去南州吧。陈铭大人就在南州,听说是在实施新农法,我想去看看,而且,陈铭大人在的话,殿下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了。”古老先生睁着一双满怀希望的眼睛看着福三。
不,不止一双,还有五双,古老先生的弟子们都齐刷刷的闪着星星眼的看着他们。
“老先生啊,您都看了殿下给您的信了。殿下说了,先回柳州。”福三叹气说着。
“呵呵呵……你是怕殿下去骂你是不是,不用怕不用怕,老朽也算是殿下的半个老师,再说了,老朽一个糟老头子,南州近,柳州那么远,哎呦,老朽怕走不了啊,现在,还有人追杀我们,去南州的话,他们肯定想不到的……呵呵呵……”古老先生笑呵呵的说着,说完,又慢慢的抚着胡须,问着,“还是说,南州……有什么,是不可以让老朽知道的?”
福三一个警醒,警惕的看着古老先生,而福二皱眉看了过来。
“呵呵……我就是去南州看看,看完了就好了。”古老先生笑呵呵的说着。
“老先生,实话跟你说吧。现在的南州,没有殿下的诏令,谁都不能去。”福二开口了,带着几分郑重和严肃,拱手为礼,“还请老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古老先生一听这话,就眯了眯眼,点头道,“那好,那就烦请两位回禀殿下,容许老朽南州一行。”
福二点头,继续拱手,“自当为老先生转达,还请老先生现在跟我们回返柳州。”
古老先生却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这山林,“老朽一路逃亡,路过那里,那里有一个山洞,外头就是深水潭,风景不错,老朽就暂且到那里住下,待殿下回话了,我再随你们出发。”
福二福三:……(这是铁了心要进南州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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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静鱼捏了捏荷包,又打开看了看,空空的,啥都没有,看这荷包的图样,很普通的莲花,丝线也很普通,到底……这荷包有什么秘密。
“沈嬷嬷说,我娘亲从中宫回来后,就随身带着这只荷包,到死的时候,就把荷包偷偷的塞给了她,要求绝对不能丢失,将来,时机到了,就把这荷包给我。她带着这荷包二十多年,已经用尽了办法,从针线,走针,绣的荷花样式,她都已经研究过了,就是找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林静深一边斟茶,一边说着,看着商静鱼瞪着荷包的样子,不由笑了笑,“鱼儿,不着急,我查探当年白家一案查了七年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两年的,若是能够轻易查探而出,当年白家就不会陨落了。”
商静鱼叹了气,大哥哥的身世,白家的覆灭,唉,真是,一团乱谜。
林静深抬手揉了揉商静鱼的头,柔声说着,“好了,我都未曾为此烦恼过,鱼儿不必为我烦忧。不论当年真相如何,如今该做的事,做好了就是。”
商静鱼抬眼看向林静深,见林静深俊美的面容上一片轻淡柔和,看着他,目光温柔,却没有解锁剧情里的冷凝和恨意,商静鱼不由也笑了笑,“嗯,对,反正这乱麻总能解开的。”
大哥哥不受身世之仇的桎梏,目标明确,按照既定的计划前行,真不愧是大哥哥!
“对了,对了,大哥哥,你说说,顾家的,这后宅事是怎么回事啊。”商静鱼今天特地翻了一遍条陈,又让平平跑了一趟禁地,找了顾家的那些记录册子,才稍微明白了,为什么顾家老祖宗宁可在这拓苍山下的农庄住也不愿回上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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