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喝高了,如今正在房中休息。”
“我去看看爹爹,吴偏将去休息吧。”
“好的,大小姐。”吴偏将看了看沉云之,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告退了。
玲珑注意到了吴荀的脸色变化,忍不住对她家小姐说:“小姐,他......”
话音未落,沉云之摆了下手,说:“无碍。”
玲珑一下子就闭嘴了。
“你去叫人煮碗醒酒汤来。”沉云之知道玲珑将她看得太重又忠心耿耿,所以才会在涉及到她的某些事情变得焦躁,失了往日的冷静。
“是,小姐。”玲珑领命而去。
沉云之吩咐下人在外面院子守着,不得随意靠近。
她进入房间后看见父亲正在床榻上休息,听他气息起伏不定,观他眼皮下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没睡也没醉。
“爹爹,没别人了,别装了。”沉云之笑道。
“哎呀,就知道骗不过之之你。”沉涛翻身坐了起来。
“之之想知道爹爹为何装醉吗?你猜猜。”沉涛一脸促狭。
“陛下将主意打到我的婚事上了,爹爹推辞不过,索性就装作醉酒了。”沉云之觉得他爹实在没眼看。
沉涛大惊:“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府中哪个碎嘴的告诉你的!”
沉云之一脸淡定:“我兢兢业业往京中输送细作这么多年,总有那么一两颗能起作用的。
我猜,陛下一定给出了一个好人选,弄得爹爹差点骑虎难下了。”
沉涛一脸挫败,当爹的智商比不上女儿,有点丢脸,不过转念一想,之之的头脑随她娘也好过随他。
“你猜的没错,今日庆功宴上陛下似乎想给你和留侯的嫡次子张景烁赐婚,那人我也看到了,长得还行,听说是个才子,今年才十八便是举人了。不过,你爹我聪明,直接醉倒,皇上也不敢贸然下旨。”沉涛咂咂嘴,觉得是个好女婿的候选人。
沉云之一看她爹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凉凉地对他说:“那张景烁是个断袖,他的小情儿就是他的贴身小厮,至今已有三年。”
“什么!皇上用心太险恶了。”沉涛勃然大怒,脸上青筋暴起,陛下竟敢这样辱他的之之,什么烂人都敢往他跟前说。
“爹爹息怒,我看陛下未必知道,他毕竟只是想通过我的婚事辖制爹爹你,而不是想与您结仇。或许陛下还有另一层用意,那就是激怒爹爹你,好趁机给你按一个冒犯君上的罪名。”沉云之倒没有那么生气,左右这婚事也成不了。
“哼,那之之你的婚事咋办?你都及笄了,再不挑,那些好郎君都轮不上咱家了。”想到这,沉涛一脸郁色。
“爹爹莫急,我以后郎君要挑好看有才的,不好看的放在家里太伤眼了。再说了,只要我一直有权有势,大把郎君都会任我挑,不会少的。”
沉涛听罢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儿,像我,想当年我也是这么看中你娘的,三月三出去踏青吧,看上哪家公子回来跟爹说,爹给你提亲去。”
“那就多谢爹爹了,对了,我让玲珑端碗醒酒汤给爹爹,您要记得喝,以免落人口舌,女儿告退。”
沉涛点点了头,应下了,之之比他谨慎多了。
降诞之日,皇帝于前朝设宴宴请群臣。同时,皇后也于后宫乾元殿设宴宴请命妇王孙公子,本朝风气开发,女子地位不算低,所以家中有适龄嫡女也可随母亲参加宴会,算是一种变相的相亲会了。
因为外臣不得入宫,所以沉涛便将沉云之交付给一个有点姻亲关系的赵太夫人,让沉云之和人家姐妹一起进宫赴宴。
中午才开宴,沉云之一大早先起来练功,用过早饭后处理了公务,才开始梳妆打扮。
沉云之久居北越,虽然如今她的私库里有钱了,但她不好享乐,也不偏好京城这边奢靡华丽精细的着装,但沉云之想搞事,也就吩咐玲珑给她好好打扮了一番,务必张扬热烈,坐实她北越第一草包纨绔的名头。
沉云之身穿绛色蝴蝶暗纹锦服,让玲珑给她梳了个随云髻,搭着纯黑的水晶和红宝石的头面,整个人亮眼得很。
不过沉云之并不习惯头上顶这么多东西,一直在摇头晃脑,头上步摇乱飞。
玲珑收拾好首饰盒子,转头就看见她家小姐晃来晃去,连忙按住她:“我的好小姐,别晃了,再晃奴婢一个时辰的心血就白费了,赵家的马车也快到了,可没有时间再给您收拾了。”
沉云之指指头上的步摇:“看,还在呢。”
玲珑无奈。
沉云之看了看周身,突然想起缺了什么,吩咐玲珑把她的金虎鞭找出来。
玲珑了然一笑,将金虎鞭找出来系在她家小姐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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