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再来,这张随意点。”
就在流影石落影的刹那,钟煜当着所有人的面,捧着沈怀霜的脸,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和钟煜吻上的刹那,沈怀霜耳畔所有的声音都变小了。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哗然,可沈怀霜忍不住也吻了回去,亲完这一下,他又在身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抬头,就对上了张德林的眼睛。
“许久不见,仙师可还安好?”张德林换了长衫,他年已而立,面上儒生气很重,开口不急不徐,早不见当年宫禁内的恭敬模样。
“张郎君也是。”沈怀霜朝他微微颔首,淡淡笑了,“一别数年,见你倒是越来越好了。”
“小小笔墨,不成敬意。”张德林做了个情的动作,颔首笑道,“二位快写。”
“先生,还是写当年那句话?”钟煜的声音在沈怀霜头顶上响起,他贴着沈怀霜的后背,手腕覆盖在沈怀霜手背上,墨笔沾满墨汁,静静悬在一旁。
“好。”沈怀霜的声音很克制,他带着钟煜一起落笔,一起一落,顺着笔画写了下去。
——我与先生,夙期已久,人间无此。
笔走游龙,落笔龙飞凤舞。
沈怀霜一边写下去,一边回忆着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和你相处许久,人间没有像我们这样深厚的情谊。”
钟煜在他身后回答道:“先生,教授我道理,足够让我受用终身。以后,我还想听你讲,给我讲上一辈子。”
话落,沈怀霜朝钟煜伸出手,他放下了笔墨,就像和所有崐仑学生做过的那样,他们的小指勾在了一起,拇指碰在一起。
沈怀霜朝他点了点,道:“定契了。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事。”
……
大礼之后,平生和忘生闹得太开心了,撒完花瓣,又追着鸾凤跑,到了夜里早累得化成剑形。
办一场大典要花的精力也远比沈怀霜和钟煜想象中多的多。
小桃源内,钟煜特地把所有的帘纱都换成了红纱,屋檐上,清水铃在一声声送着清透的声响。屋子内,所有的摆件也都换了红色,双龙烛台在两人窗前燃烧,一夜至天明都不会暗下。
叮叮。
沈怀霜和钟煜靠在一起,他躺在床上,一时间竟什么也不想,他闭上眼睛,也听到了钟煜放缓的呼吸声。在这极安静的一刻,他们靠在一起,连姿态神情都是一样地平静和放松。
飘荡的帘纱拂过床榻,满室内燃烧着清淡的帐中香。
沈怀霜清了清嗓子,低哑道:“子渊。”说完这一声,他又轻轻笑了起来。
今天沈怀霜又喝了不少酒,酒意不至于醉人,却微醺地恰到好处。他就这样唤了一声,钟煜也轻轻笑了。
“笑什么呢,先生?”钟煜触摸过近在手边的青丝,他在指节上绕了两下,又翻身过去,把沈怀霜压在身下。
青年身上落了红烛的光,光源之下,眉宇英挺。他的马尾和沈怀霜的青丝缠在一起,绕在一起,好像再不能分开。
沈怀霜身上被暖暖地罩着,他换了姿势躺好,支着臂膀,靠在颊边,目光在钟煜身上落个不停。
他一直知道钟煜是好看的,只是从前他不着色相,所以从来不曾在意过。细看之下,钟煜的英朗是一种近乎锋利的英气,看久了好像烈火似的,能把人灼烧。
可眼下钟煜的眼睛被暖柔的光照亮,他的眼底像是一片温柔的海,笼罩住了所有广阔与柔情。
钟煜温声道:“先生,你叫了我,又不说话,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
沈怀霜看钟煜看得入神,出声道:“我想再看你一会儿。”
钟煜轻笑:“你再这样看下去,就要办正事了,先生。”
沈怀霜收神:“这么着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