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摸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辆观光车就按着喇叭从大路开过来。下一秒,旋涡的中心人物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右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季老师,站着发什么呆呢?”
季书辞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源头转去,没看见人。
谢衍之拿了颗水果糖举到他跟前,等季书辞反应过来转回左边,才指着观观光车恳求道:“我们坐车上去吧,我刚刚问了,坐车一个人才两块钱。”
季书辞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半步接过他的糖:“你哪来的这么多糖?”
“从小孩那骗的。”谢衍之大言不惭地复述了自己扯谎作案的全过程,唉声叹气地直摇头,“真不容易,要两颗糖还得回答问题。”
绝对是受了长辈的熏陶,那小孩对地理的执念太深,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地形地貌。
而谢衍之最差的一门学科就是地理,上学的时候与其让他弄懂地理题,他还不如腾出时间去食堂多吃两口面。
地理跟他也算是双向奔赴,没辜负他的一厢情愿。高一那年文理分班考,他以25分的成绩光荣地让班主任把他欢送去了理科班。
他一边大吐苦水一边又朝观光车看了眼,伸出两根手指夹了夹,朝季书辞劝道:“走吧走吧,就两块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季书辞皱了皱眉,爬山的意义不就在于欣赏路边的风景吗。山顶只是个获取成就感的途径,去不去都无所谓。
“我刚刚问了保洁阿姨,她说从这里去山顶还要走一个半小时。”谢衍之垮着个脸,揪住季书辞的衣袖言之有理,“我累死了不要紧,但季老师这么负责的人肯定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吧,万一到时候我倒了你还得背我上去,累到你了我多罪过啊。”
“再说了,老李说一会儿要坐缆车下山,你恐高不能坐,我陪你走下来怎么样?”
他一番插科打诨的话季书辞都没放在心上,只听见了一句“恐高”,顿时掸开他的手沉下脸。
他别的还真没什么怕的,唯独就是怕高。上至飞机下至摩天轮过山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坚决不会上去。
但这事只有他家人知道,谢衍之从哪听来的?
季书辞半抬着头凝声道:“你调查我?”
“啊?”谢衍之瞪大眼睛,看他隐隐有不满的征兆,双手举过头顶,“我可没有啊,你不能冤枉我。”
他翻出叶进同的朋友圈给他看:“叶叔发的,我上次看他朋友圈看到的。”
季书辞低头看去,屏幕上是张他对着雪山双手合十祈愿的侧脸照,身边还着站他妹妹,文案写的是——恐高儿子和为了哥哥累死也要徒步爬上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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