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资格怨怪谁,也没立场指责谁,费慎是受害者,秦一舟是目击人,而背后的凶手是他自己。
被费慎救回来后,他多次发觉了对方的异样,可由于接二连三的冲突爆发,以及他自己心里那点隐约的逃避心理,最终都给忽略了。
到了不得不面对这天,邵揽余才发现,他能怪的好像只有自己。
秦一舟说得没错,即使再来一次,结局依然不会改变。
无论陷入怎样的困境,费慎最先选择的,一定是保住他的命,哪怕要用自己的命换。
而邵揽余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果循环,这是个无解的局面。
……
走了许久神,邵揽余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离开书房。
已经过去半小时,费慎的体检应该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未料刚走到对方所在的独栋院楼,却发现医护人员们都站在外面,各个束手无策的样子。
“怎么回事?”邵揽余快步上前,沉声询问。
见到邵揽余,团队负责人松了口气,赶紧道:“体检刚做完一半,病人突然将我们都赶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们进去,邵先生您快去看看吧。”
邵揽余离开之前,并未预料到这个发展,所以也没交代清楚该怎么做,医疗团队只是负责干活打工的,自然不想惹上医患纠纷。
不再浪费时间,邵揽余越过众人,匆忙走进院楼,叫管家拿钥匙过来开门。
然而门后似乎压了东西,管家推半天没推开,正想叫保镖们来。
邵揽余一不做二不休,没心思再顾及什么形象,抬起一脚重重踹出去。
这一脚力道着实不小,百年历史的建筑不堪重击,险些被一脚踹成两半。
晃晃悠悠地打开,门后的桌椅也跟着倒了一地。
邵揽余快步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在了原地。
房间里满目狼藉,家具摆件碎了遍地,能摔的几乎全摔了,就连床单和被罩,都被拆开撕成了一条条的碎片状,凌乱得不堪入目。
若是不清楚内幕的,还以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打斗。
费慎坐在地上,侧身倚靠床角边缘,垂着脑袋衣衫不整,气息混乱胸膛起伏,整个人模样十分狼狈。
听见有人闯进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门边。
发梢被汗液打湿,颓唐地耷拉在额前,费慎脸颊极度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整张脸只有那双眼是黑色的,仿佛失去焦距,遮住了原本的木灰色,黑得空洞纯粹。
宛如精致的瓷器娃娃,脆弱易碎,却看起来格外诡异。
“出去。”他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邵揽余立在原地,不前进也不后退,目不转睛盯着费慎握在手里的花瓶碎片。
碎片极其锋利,已经将他的手割得鲜血淋漓,费慎却好似没有痛觉,甚至有越握越紧的趋势。
邵揽余突然无比庆幸,在体检之前,就强制将费慎身上的武器全部收走了。
“沉瑱,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邵揽余的声音很稳。
这句话好像让费慎愣了愣,他脸上的攻击性褪去几分,捡回了少许理智。
“我不饿,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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