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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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頷首,诺拉篤定道:「我知道了。」

上了车,杨洛尹一脸坏笑重回面容,问:「怎么样啊?我的炮友们人都很好吧?」

「唉……」布莱恩脸颊埋入双手中,耳朵再次发热,回:「你别再挖苦我了,我误会大了。」

杨洛尹哈哈大笑,轻快地拍了拍男人肩头说:「我知道,对不起,就是觉得逗你很好玩罢了。我会停止的。」

「该説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很抱歉。」布莱恩抹了把脸,抬首望向男人,神色严肃了些:「是我先以偏见做了定论,我不该那样想你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们怎么开始的我都记得,你还称讚过我口活极好,所以会让你那么觉得也无可厚非。」艾伦从容道,为自己的技术沾沾自喜。

布莱恩想起秦老师方才一番话语,提及艾伦总是以轻松态度暗藏悲伤。他是不是已在无意间中伤了男人?这些年来在艾伦身边的人们,是否也以无意或有意的偏见与歧视频频伤害过男人?思及此,布莱恩便感到十恶不赦。

摇首,布莱恩回:「你不该为这事安慰我,确实是我做错了。」

「好,那我赦免你。」杨洛尹态度也认真了几分,柔声道:「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就摊开来问。我都会回答你的。」

布莱恩頷首,同意了。

「诺拉……」布莱恩开口,不知如何修饰问题,但他的好奇心猛袭击他。

明白布莱恩所问,杨洛尹道:「诺拉在七岁那年发生了一场意外。后背和后脑勺如你所见,留下了大遍伤疤。」叹了口气,他再说:「移植的皮肤需要时间去愈合,那时候她花了很长时间復原。大部分头皮也没办法再长出头发,伤得太严重了。」

「秦老师一家人是我当初被霸凌时帮助我最多的人。诺拉那时才五岁多而已,也以她自己的方式关心我。有时候她给我她千辛万苦存下的小点心,有时候是自己画的卡片,不过最常给我的是拥抱。她像名慈爱的母亲一样,轻拍我的后背,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真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宛如沉浸于回忆中,杨洛尹喃喃道:「所以,在她发生那场意外后,我心都碎了,就想为她做点什么。」

垂眸,杨洛尹抓了束落在胸前的长发,如隻白鷺梳理羽毛般,玩弄他乌黑亮丽的发丝说:「这头长发,是为她而留。在她这个年纪,同济间的接受非常重要。我不想让她因为和别人有点不同,就遭到嘲笑,被排挤。身理上的疼痛她已经承受过太多了,心理上的痛楚,我至少能帮就帮。」

诺拉与他相同,经歷了身为异类而不被接受的困境。这伤痛他再明瞭不过,诺拉身上的疤痕更是会跟着她一辈子。

在相比之下,男儿身如他蓄长发遭人指指点点,屡次被误认为女人,头发厚重而常带给生活上的种种不便,都不算什么。他绝不后悔。

动容不已,布莱恩目不转睛地直视男人。男人此时全身散发光辉,是断然耀眼的存在。

「人造假发品质不太好,就算好好保养,使用期限也太短,尤其是像诺拉需要长时间佩戴的人。看起来自然点的假发价格高昂,但还是有同样问题,秦老师家所有的医疗保险也补助不多。所以我想,利用自己的头发帮诺拉做顶假发,至少能撑一段时间,又漂亮自然。到时候,説不定科技发达,连严重烧伤的病患也能做植发还什么的。」杨洛尹説完,一脸轻松地回视男人。

「那你还需要留多久的头发?」布莱恩问,压下心中冲击。

「不久了,三百克是做一顶假发的最低重量,和至少十英寸长度。」杨洛尹答。

「那对我来説真是个模糊的概念呢。」布莱恩道,向来只知道以长度测量头发,但还第一次听説捐发需以重量计算。

「得有足够的发丝才能製作完整假发啊!」杨洛尹理所当然地回。

「你有这份心,我想诺拉很感动吧?」布莱恩问道。

「她还不知道呢!所以先别和她说,到时再给她个惊喜吧!」杨洛尹答,再窃笑问道:「其实,除了我妹,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有没有觉得很光荣?」

男人问了,他便答,这是他们刚立下的规定。

布莱恩诚恳一笑,頷首赞同,并表扬:「那很好……非常好。这会是份最棒的礼物。」

「我还以为最棒的礼物是我给你的盆栽呢!」杨洛尹俏皮提及,一双眼乐得眯起。

「对我来説确实是,我们需求终究不同嘛。」布莱恩急忙改口。

杨洛尹且笑不语。

过了许久,杨洛尹才道:「好了!秦老师今天给了我很多糕饼,还让我带些去给我妈。下一站,就是我爸妈家。」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

这是一栋在郊区寻常见到的白色双层别墅,它敞开的透气窗为深蓝,大门被漆成了红色。如此平平无奇的住宅维护地得极好,房身未有久无清洗的脏痕,草地也修整地乾乾净净,在大门前的那人却极为碍眼。

是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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