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潜在谢家多久了?
他这么肆无忌惮地在谢家出手,是不是不怕谢家?
这样的存在,捏死他俩,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易。
纵然两人已经元婴,此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虚弱,好似一瞬间回到练气时,被高阶修士瞧上一眼,都好似在生死之间死去活来一般。
冷汗侵湿两人后背,汗珠从两人额心沁出,嘴无声尖叫,面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又因为毒素无法动弹,而狰狞扭曲。
相较着饱受折磨,却傲骨未断的谢南珩,两人反应,实在不堪入目。
大榕树上,趴着一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透明蛛,她好似珍珠般流光溢彩的复眼居高临下,闪烁着冰冷的无机质的冷光。
之前这两人皮相还能勉强称作鱼目,此时再瞧,却是连砂砾都比不上。
只能说是一滩烂泥。
就这种烂人,也想欺负她的大美人?
“六少爷,十三少爷。”
两名侍卫瞧见这一幕,吓坏了,连忙跑去想要解救,谁知下一秒,他俩和那个少年还有青年一样,面对面倒吊在大榕树上。
谢南珩趴在地上,望着这一幕,心头无数个念头涌起。
他双手撑地,踉跄着起身,腰背挺得笔直。
他不再多看大榕树上四条人影半眼,一步步走回院子。
风吹过他宽大的衣袍,黑色发丝鼓动,衬得那劲痩的身形更为清癯,风骨铮铮。
白玉蛛欣赏片刻,从树上一跃而下,八条腿隐秘爬行,从门缝里挤进小院,第一时间进了正屋。
她化作人形,从正屋小跑出来,上前去扶谢南珩手臂。
谢南珩没有拒绝。
他此时浑身酸痛,好似骨头被拆了重组,还能站着,全凭一口毅气在强撑。
他软绵绵地倒下,身体重量靠在许机心身上。
许机心扶着谢南珩走了两步,发现谢南珩走得实在是艰难,弯腰将谢南珩打横抱起,冲向正屋,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床..上.。
谢南珩一双瑞凤眼似睁非睁,落到许机心侧脸上的视线清冷幽润,似在琢磨着什么,又似是在发呆。
待许机心将他放下,转身准备离开时,他伸手抓住许机心的袖口。
许机心微一挣脱,视线落到他干渴起皮、苍白无血色的唇上,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南珩的手无力滑落,许机心连忙接住。
掌心的手依旧指节分明,纤瘦修长,只是掌心手背鲜血混着泥土,如玉坠污泥,让人心痛。
“不急。”谢南珩以手肘撑起身子,准备坐直身,许机心连忙帮忙扶起,嘴里道,“你不吃药?修真界不是有各种丹药?”
谢南珩抿唇,摇头,“用不上丹药。”
怕许机心纠结这个问题不放,他直言问道,“对谢六、谢十三动手的,是不是你?”
许机心站在床边,满脸无辜。
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滴溜溜的,活泛而灵动。
过了片刻,她把玩着手指,一声不吭。
只要她不承认,事情就不是她干哒。
谢南珩:“……”
他信,她不是奸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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