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刀!”
“陈阿刀,是不是你小?子?阿刀!”
这日傍晚,陈阿刀领着一班手下浩浩荡荡走?出夕曜宫。只仔细看,那脸上却分明写满挫败,越想越气之下,竟又忍不住抽出佩刀,泄愤似的往宫门口那石狮子上狠划上几?记。
此?刻忽听有人在身后喊他,他当即回过头去。
那人却已一瘸一拐奔来,二话不说,将他抱了个满怀。
“你小?子!是我!我牛贵啊!你不会忘了吧?小?时候咱俩一块挨了婶子多少打!”
“牛……牛大哥!”
陈阿刀一对虎眼瞪得老大。
老乡见老乡,难免泛起?思乡情,在宫门前便闲扯了一通家常。
只牛贵问他如?今高就,陈阿刀挠着头、却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说自己十五岁从军,在军中混了几?年,到现在也不过混成个什长。
“可恨我不讨上峰喜欢,那厮唯恐我立了军功越过他去,只派我留守魏都,整日领着一班手下在宫里找人!”陈阿刀忿忿道,“那魏太子又不是什么插着翅膀的鸟人,究竟能跑哪去?说不定是早就死了扔乱葬岗里呢?!”
“结果就因为那什么长生大人一句话,宫里前前后后搜了一个多月!可眼下你看,连地?里埋的粪都给掘出来了,竟还是连个影子也没找见……!依我说,就是白费功夫!”
“阿刀,小?心慎言,”牛贵听得表情一变,连忙提醒他,“长生大人乃世之奇人,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如?今连燕将军都敬他三分。若不是他神机妙算,我们和?魏人这场仗,可不定能打得这般顺利……”
牛贵和?陈阿刀不同?,他本就是在赤水关与魏人交战时受了伤,这才被送回上京养病的伤兵。
陈阿刀心急立功,更是连连向?他追问战况如?何。
“还能是什么?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打了败仗回来的。”
牛贵却只笑着摆摆手,神情中难掩骄傲之色:“想来过去魏军的确强悍,军中能人不少,但他们从辽西一路赶回,风餐露宿,早都病的病,伤的伤,哪里能跟咱们这兵强马壮的比?又被长生大人算准时机埋伏,赤水一战,打得那是节节败退,不瞒你说,这会儿都快退到梵江边上了。赤水如?今是真?的‘赤水’——河都给染红了!”
“咦,不是说那魏人皇帝是在世杀神,所向?披靡?怎么这次竟……”
陈阿刀撇嘴道:“罢了罢了。还以为那征西大军真?有本事,原来也不过就是一群废物,偏这上京城里的人还都把他们当救星。”
心道倘若我能上阵,这会儿指不定已杀出一番赫赫战功来,更是越想越恨。
“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而牛贵闻言,也点头道:“还有人说他们那皇帝早就死了,只是一直瞒着消息不报,说那谢皇后整天抱着尸体睡觉呢,听了怪吓人的。不过,我想着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然仗都打成这样,怎么从未见皇帝露面?反倒只让那谢皇后出尽风头……幸而她不过区区女子。”
“虽能占点口舌上的便宜,到底手无缚鸡之力,”牛贵说着,忽的压低声音,满脸促狭地?撞了撞陈阿刀肩膀,“燕将军还说,等?到时候抓住她,要把她剥光了吊在城墙口暴尸示众呢。”
“谢皇后?”陈阿刀一愣,“这、这女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不是都说那谢后早就死了?”
难道闹鬼了不成?
“谁知道呢?什么消息都有,还有说这谢皇后其实同?辽西那个摄政王不清不楚的,说她是前朝祖氏公?主的,总之……”牛贵话音一顿。
眼神扫过不远处的甬道拐角、那一闪而过的瘦削身影,牛贵神情微凝,蓦地?大吼出声:“等?等?!那边那个,说的就是你,站住!”
喊罢,提刀便要去追人,反倒是陈阿刀探头看了眼女人跑走?方向?,忙抬手将他拦住。
“大哥莫急,莫急,”陈阿刀道,“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蠢女人罢了。活一日算一日的……就当积点德。左右咱们说的这些,被她听去了也不碍事。”
“什么女人?”牛贵却仍是满脸怀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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