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他们辽西大军将归。他们不敢拖延时间,只好冒险攻城,结果损失惨重,远非看似那般轻松。眼下上京城里留下的,也多是一些上不了战场的伤兵。”
“他们昨日发现了朝华宫底下的一处地?宫,据说里头珍宝无数,个个价值连城。陈……有人怀疑殿下就躲在地?宫里,把那地?宫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不见殿下踪影。”
“倒是找见了那只失踪很久的‘神兽’——也不知它在地?宫里藏了多久,竟都饿得瘦骨嶙峋了。不过,就算瘦成那样,十几?个人抓它也还是没抓住,眼睁睁看它跑走?了。”
“还有人说,燕王近年一直缠绵病榻,他的几?个皇子四下斗得厉害。如?今已有人不满那燕权一人掌兵,开始往军中安插人手——”
赵怜秋有时会恍惚,被关在这院中的日子仿佛过去了很久。
短短三个月,好似她人生中的三年或三十年。从盛夏蝉鸣到叶落枯黄,本就细瘦的手臂,如?今更只剩一层薄薄的皮附着其上,犹若骷髅。
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
连她们唯一的一点安稳,也是曹禾用她的身体换来,再被轻易地?收去。
那一日。
曹禾倏然召集她们一起?,面色枯败地?,宣布了一件并不算好的消息。
“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出去了。”
“把所有能换吃食的东西都找出来,什么都不留,全都换成吃的。”
“拿给我,我去换……我去和?陈阿刀换。”
事发突然,没有人追问原因。
她们相?依为命数月,此?刻亦只默契地?把压箱底的傍身钱全都凑到一起?,聂婉儿甚至把祖母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也拿了出来。直到曹禾将换回的粮食全都堆在院中,怜秋才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曹禾默然片刻,目光中似也有些茫然。
许久,方才缓缓道:“陈阿刀被调走?了,”她说,“据说梵江那边的情况有变……现在连很多伤兵也要上战场,我问过他,他不肯说原因,只说这回他要去建功立业。外?头现在很乱,他们都想趁乱捞上最后一笔,在到处搜刮东西。”
竟连伤兵也要上阵……?
难道是要一鼓作气——
不对。
赵怜秋只觉一股血往脑门上冲,心口忽而狂跳不已。
连声音也仿佛不是自己的,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找回了正常的腔调:“你们的军队……大军要反扑了。这群燕人在害怕。他们在害怕,所以才会自乱阵脚!”
“……真?的?”
“你相?信我!”
赵怜秋说着,猛地?拉住曹禾手腕——那腕子细得仿佛稍一用力便要被折断,可她早已顾不得其他,只用力攥住,攥紧这少女的手。
“我爹爹是辽西兵马大将军赵二——赵飞虎,他一生打过无数胜仗!我记得、记得爹爹说过,‘乱象既生,败相?便露’,若不是前线战事吃紧,怎会连伤兵也叫上阵去填命!”
“外?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他们定是要打回来了!不会错,只要熬过这段日子,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众女在寒冷的秋风中彼此?相?拥,喜极而泣。
连一贯不显喜怒的曹禾,也怔怔然良久,蓦地?别过脸去。
她将自己的情绪藏得极好。
只有怜秋看到她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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