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如今空荡荡的……婉儿好害怕,您让婉儿出宫去,好不好?就像、就像宁安姐姐一样?”
“只要出宫去,哪里都可以……哪怕,就算不回?家——去西京啊,西京也好,殿下之前答应过的。答应过……不是么??”
她?不过十岁,从?小被金娇玉贵地养大,不知人间疾苦。
如今骤然?跌进?泥里滚过一回?,才恍惚惊觉,看似金堆玉砌的皇宫底下,原来埋着那么?多的死人。
宫里的每一处角落,原都藏着死去的冤魂在?流泪。
自由,不是她?东宫的四方天地,也不是看似偌大繁华的皇城,而是作为一个人,可以选择怎么?生、怎么?死、怎么?活。
可这一点,只要她?还在?这里,在?皇宫中,便?永远都是奢求。
“求求你……”
所以,她?死死攥住魏咎的衣角。
任由眼泪鼻涕在?脸上糊成一片,只呜咽着哀求:“求求你,殿下……”
身后一众东宫女眷面?面?相觑,悄悄拽她?、小声相劝,她?亦充耳不闻。仿佛已铁了心要做这离经叛道的异类。
“……”
而魏咎低垂眼帘,伸手抹去她?脸上狼藉。
动作细致而耐心。
“好。”
长?久的沉默过后,亦只有淡淡一句:“我会命人去信聂尚书,聂家十一娘不幸殒命,丧身燕贼之手。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聂婉儿。”
或许日后,聂家会另寻女子嫁入东宫,东宫之中,会有新的聂承徽笑着、闹着,在?春园中扑蝴蝶,缠着人翻花绳。但曾经那个在?宋良娣身旁笑语声声的小姑娘,再也没?有了。
聂婉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泪一瞬夺眶而出。
默默退离他的怀抱,她?回?过身去,与众姐妹相拥而泣。
可是。
……为什?么??
怜秋怔怔望向不远处,仿佛隔离在?这悲苦气氛之外的曹禾。
曾经的她?,分明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想离宫再嫁的女子啊?为何她?不趁机求太子、与聂婉儿一同出宫?
倘若日后不幸让太子知道,她?曾在?这深宫中经历过什?么?——
“曹禾。”
魏咎突如其来的话音一转,令怜秋瞬间头皮发麻。
心中直打自己嘴巴,道是不该如此乌鸦嘴。
可不管她?如何愧疚,如何叹息,一切都迟了。
她?想,曹禾终究还是被注意到:经过人事的女子,和未经人事的女子,但凡稍敏锐些,总能轻易发觉不同。更遑论她?亲眼见过,曹禾腕上、颈边,还残留着数月不曾褪去的淤痕。倘若这些痕迹被发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怜秋越想越心惊,牙关不觉打颤。
攥紧手中信函,她?心中反复思考着东窗事发后为人求情、有几分全身而退的可能——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魏咎看向同样颤颤不敢抬头的曹禾。
半晌,竟只平静撂下一句:“我记得你,曹大人的孙女。”
“如今东宫良娣之位空置,待我奏请父皇、母后,未来东宫一应事务,便?由你代掌。”
由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