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这么个爹,真真是晦气。
祁峟默默替谢家女儿默哀,堂堂侯府嫡长女,任谁见了,不得夸一句会投胎、身份尊贵。搁谢家倒好,明媒正娶的老婆禁足在后院里,让小妾上位的平妻去操持嫡长女的婚嫁。
正儿八经的官太太、侯太太,能有人给面子就离谱了。
这哪里是人家瞧不上东陵侯家的嫡长女!
这分明是瞧不起谢家侯爷、瞧不起侯爷夫人!
明明是当爹的剥夺了孩子的脸面,还好意思责怪孩子灾星,晦气……
祁峟心里一阵厌烦。
上个朝,怎么这么多恶心人的晦气事。
“崔爱卿,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祁峟将问题抛给了礼部尚书崔海河。
“这……,”崔海河犹豫片刻,道:“东陵侯所行之事,实在荒谬。为父不慈,为夫不善,实在是,难以评价。但此事影响恶劣,如此不顾父女亲情、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不受到惩罚,怕是会,一传十十传百,惹人效仿。”
“爱卿以为该作何惩罚?”
祁峟声音平淡,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乖觉样子。
东陵侯谢远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崔海河冷淡而洪亮的嗓音便飘荡在金銮殿各处,回声一阵接着一阵,“夺回爵位,贬为庶人。”
“贬为庶人?”
谢远一下子笑了,他东陵侯可是开国功勋,是太|祖亲封侯爵之首,世袭罔替!
谁人敢削他家的爵位,搞笑呢。
“那便依崔爱卿所言,谢氏谢远,夺回爵位,贬为庶人。”
祁峟很是捧场地应和崔海河,还很是好心情地询问在场众臣,“众爱卿可有异议?”
场面无比安静,一片唯唯。
祁峟不甚在意地点了几个人,逐一询问道:“何玉琢何爱卿,你可有异议。”
“微臣毫无异议。”
何玉琢谦卑而坚定,“陛下此举甚好,有警世之用。”
祁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扭头瞥向赵琅,“赵琅赵爱卿,你可有异议?”
“陛下此行甚好,有肃正风气之效。”
祁峟更满意了,他笑容和煦地瞥向谢远,悠悠道:“谢爱卿可有异议?”
“臣,”谢远早已瘫软了身子,眼睛里藏不住的怨毒冷嗖嗖飘向何玉琢与赵琅,突然被陛下点名,很是惊慌错愕了一番,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嗫嚅道:
“陛下,我谢家先祖为大祁的建设立过汗马功劳,老侯爷更是多次救太|祖于刀枪之下。”
“臣身为后世子孙,多有不孝,辱没了先祖威名。但,臣所行之事,中规中矩,不曾有任何僭越不臣之心啊。”
“臣只是,糊涂于家事庶务。”
“求陛下开恩。”
谢远真情实意地哭了出来。
祁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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