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要安排皇商替他挣钱呢?
被征发的民丁,又该给他们怎样的酬劳呢?
这满载的商船开赴海外,若是遇上了海岛流匪、或是南越国王那样打劫为生的地头蛇、或是被异国势力策反、或是船员们内讧争斗、不明不白死了人……
商船连带着民丁一去不复返,损失又算谁的呢?
就算逃过了一系列难以预料的人祸,那翻涌的海浪、飓风、凶猛的巨齿鲨……
天灾也避无可避。
若不能一直盈利。
一次沉船便足以使一个大家庭破产,破产的百姓成了流民,又该怎么妥善处置呢?
祁朝的百姓与异族交恶、甚至宣战,大祁的军队又该如何开赴海外替子民撑腰呢?
祁峟想了许多,却又觉得自己在杞人忧天,却又不得不杞人忧天,只有提前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意外来临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毕竟,商船一旦启航,船上的子民的性命、货物的安危,就全交给了老天。
老天惯常是不靠谱的。
人力再怎么渺小微弱,也是实实在在的力量。
众人或惊诧或麻木地传看账单,一向平静的勤政殿热闹非凡。
沉寂许久的何玉琢突然递上奏折,“陛下,臣有一人举荐。”
除了祁峟夏妍等人,没人在乎何玉琢的突然出列。
祁峟声音淡漠,无可无不可,“哦?”
何玉琢将折子递给祁峟,“这是王错的奏折,他家世代经商,他也很有经商的天赋,知晓陛下加征商税过路税后,他很是钦佩陛下,臣服于陛下您的英明,想为陛下效命。”
祁峟眼皮微抬,轻描淡写地挤出一抹笑容,“他为何不参与科举途径呢?”
“此人命途忐忑,不曾读过圣贤书。”
何玉琢脊背紧绷,脸上冒起了汗。
“王错。”
祁峟念着王错的名字,信手翻开了手中的奏折,“草民听闻海外有金山,现今南越纳为我朝领土,南越百姓擅泅水者多之、水兵亦强;溪南百姓善造船、烧瓷、茶叶产出繁多,且溪南穷者十之有六七;安南女眷织丝精美、秀艺精湛;北境多医者、巧商。若广集我祁朝物力,扬诸省之所长,远渡重洋,友邻万邦,与诸国贸易;绘制地图、开辟航道,开海运之先河,必当福泽百世;愿为陛下效死。”
祁峟仔细阅览了奏折,觉得“开辟航道”这个主意不错。
寻找安全的海路并据为己有,实在是高。
沿着海路驻军,那商船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问题是祁国深居内陆,仅南越部分沿海;若想沿着海路驻军,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攻占沿途诸国;二是将沿途诸国纳入朝贡范围……
都少不了恶战。
但若不沿着海路驻军,祁峟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海上移动的商船简直就是移动的香饽饽,又值钱又好欺负。智障如前几任南越国君,甚至将抢劫商船定为国策……
至于“集祁朝物力,扬诸省之所长”,祁峟并不完全赞同。
对于海外贸易,祁峟持消极悲观态度,他若是把上好的郎中、技师、货物……,全放在一艘船上,然后船沉了、被抢了,他简直哭都掉不出眼泪。
无论怎样,王错在祁峟发现海外商机巨大的第一时间,把自荐的折子递了上去,祁峟就算暂时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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