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彧陪萧咲做完检查,两人从医院走出来。今日的天阴沉沉的,白彧递了根烟给他:“去喝点?能喝不?”
“喝。”
两杯酒下肚,萧咲捂着左胸之前的患处咳了两声。
“怎么,这么久了还会疼?”白彧担心地看着他。“是这次又伤着之前断的地方了?”
萧咲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点闷,天气问题吧。”
白彧看着已经空了的杯子,舔了舔唇角的酒沫,淡淡地开口:“我见着他了。”
萧咲夹了一筷子菜,眼皮都没抬:“谁?”
“封疆。”
萧咲没有反应,只是嘴里咀嚼的速度变慢了一些,他低眸看着杯中的啤酒,在最后一点酒沫消失前,他仰头将酒饮尽。
“你知道,是吗?”
萧咲没回答,抬手倒酒,一时不稳,瓶口与杯口磕碰出几声脆响,他放下酒瓶后凝眉转动了一下手腕。
白彧有些着急:“你既然知道,怎么还……”
他说不下去,萧咲对元满是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他此时才参悟出去年为什么萧咲会那么坚决要跟元满一起走,白彧看着低头吃东西的萧咲说:“去年你说要陪小满去h市读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所以莫洵几次针对你,合同的问题为难你,都是因为小满吗?”
莫洵看他一直沉默,心中着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是。”萧咲答应,没什么情绪的语气。
白彧从未感到如此无望过,他之前以为是莫洵看中了小满,那尚且还能争一争,搏一搏。可谁承想,碰上的是那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宽慰萧咲。
“怎么会惹上他?什么时候的事儿?”白彧叹了口气,试探着问萧咲。“小满有跟你说过吗?”
萧咲握着酒杯,语速缓慢咬字清晰地说:“前年暑期,我许久不见满满,很想她,所以哄着她来封御,结果当晚因为佟佳妮缠着一直没法脱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愧疚:“就是那晚……那晚出的事,他妈的都怪我,我为什么非得那天要她来封御,妈的……”
萧咲抬手捂住了眼睛,声音里溢出了淡淡的哭腔:“我他妈真的是蠢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搞成今天这样,都怪我……”
这件事他闷在心中实在太久了,超过承受上限的压力和痛苦让他像是一根紧绷的皮筋,此刻在白彧的询问下终于断开,崩溃将全部的理智情绪碾碎,他再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沉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天色瞬间就变得昏暗起来,元满坐在副驾上隔着车窗望向餐厅里正在吃饭的两个人。
“莫洵。”元满低声唤道。
“您说。”
“还没有谢谢你,那天,你来得很及时。”元满语气很诚恳,只是目光依旧落在抬手捂眼的萧咲身上。“封疆说……幸好你那天也在那吃饭。”
元满坐正了身子,朝莫洵投去感谢的笑容,莫洵神色微微异动,转瞬便露出了标志性的酒窝:“那天约了人吃饭,幸好遇上了。不过,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元满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莫洵:“这本书能帮我交给萧咲吗?”
莫洵接过后看了一眼餐厅里的萧咲,问:“现在吗?”
“不,等我回校以后吧。”元满摇摇头。“麻烦你了。”
那是一本全英版的《飞鸟集》,里面除了夹着一朵合欢干花之外,什么都没有。
莫洵送书之前先将书送到了封疆的面前,封疆随意翻了翻,这本书应该有些年头,看书的页面卷边,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翻看。翻动间他看见了夹在书里的干花,书页的第一条是一百九十一。
The bow whispers to the arrow before it speeds forth--Your freedom is mine.
英文边上有一行黑色的小字,笔记隽秀,看起来是很久之前写的:君将自由,我心亦然。
封疆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整本书,只有这一条被主人标写了注译,而且仅仅只译了后半句。
他将花夹回原处:“给他送去吧,花别掉了。”
莫洵走后,沙发上的晏沉才开口:“什么东西?”
“小孩子无用的浪漫主义罢了。”封疆轻笑一声。
“哼。”晏沉睨了他一眼,习惯性的嘲讽。“你不能自己年纪上来了,就贬低别人的浪漫吧。”
封疆不理会他,身子往沙发后靠了靠:“时间过得真快啊,秦深跟绵绵的儿子都要办周岁宴了。”
“他俩能成,我是没想到的。”晏沉摇了摇头。
“你呢?”封疆有些随意地开口。“你跟卿卿结婚也有五六年了吧,还不打算要小孩?”
晏沉呵呵笑了一下:“大哥您这岁数连婚都没结,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快了。”
封疆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让晏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快了?谁啊?”
见他没说话,晏沉一脸不可置信:“不会吧?”
封疆轻笑了一声,长腿一翘倚靠在沙发背上,抬起眼皮看着他。
“真的假的?别给我开玩笑啊。”晏沉还是不太相信,他思绪一转想起那天元满说的话。“诶,她不是去外地读研了吗?你俩还有联系?”
“她留b大了。”封疆回答。
晏沉看他那个表情,心中约莫有了底:“真决定了?”
封疆喝了口茶,目光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前段时间我忙着应付城西那边的领导视察,晚上回去的都比较晚。那天我突然听做饭的阿姨说,她在等我回家吃晚饭。”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