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的胜利气氛被一个女人打断。
如果临月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他们提到的魏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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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长得打扮精致,踩着一双高跟鞋,还带着两位保镖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彷佛下一刻就要指着董家阳的鼻子大骂。
不得不说,魏玉芳长得小巧可爱,又带着成年人历经世事沉稳之后的聪慧,这样的女人面上越好看,内里越不好对付。
三人进来之后,有人悄悄把门关上,女人回头看了一眼。
临月坐在这个位置,正好对着门口,她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江湛此刻还一只手扶着酒杯,俨然一副看戏的表情。
她莫名替这个叫魏玉芳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小武,还不快请长辈坐下。”
董家阳身旁的男人立刻起身让位。
魏玉芳并不吃这一套,走过来对着董家阳就是一顿骂。
“董家阳你能耐大,尽给我玩阴的,我还活着呢,没到你蹬鼻子上脸的时候。把魏松涛交出来。”
整个房间很安静,临月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见所有人都在关注那边,她也大方抬头看过去。
董家阳给面前那个透明的小巧的玻璃杯倒满了酒,移到魏玉芳面前。
那魏玉芳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魏松涛犯了错,该罚,等我罚过了我自然把他给你送回去。”
魏玉芳根本不买他的帐。
“你凭什么罚,他是按我和你爸的意思做事,那是不是你连带着我们都看不顺眼,想上手处置了?”
董家阳慢条斯理的。
“还真没那个意思,你前段时间弄黄我两个项目,魏松涛背地里不仅想闷声发财,还养着一帮兄弟,我怎么看都像是想造反。”
“你说,这能是我爸的意思?”
魏玉芳知道他是报复,可眼下她只想快点捞人。
“呵,人总不能活得太顺,你自己大意,何苦怪我。”
江湛闻言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这个女人,能把颠倒黑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还真不多见,怪不得董家阳总是对他那个弟弟手下留情。
董家阳早已习惯,一点不意外她的说辞,继续列举罪状。
“魏松涛今天拿刀想杀我,还差点伤了阿湛,我总不能视而不见。”
江湛挑眉,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明明只是溅着他点血。临月听着也觉得哪里像刚刚说的血海深仇,两人可商量的余地很大。
而魏玉芳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她直截了当道:“不用这么多解释,你把人给我放了,要什么直说。”
江湛像终于憋不住了似的,眼里一片了然,他笑了笑:“你家求人的方式挺特别。”
女人刚想说管你什么事,却见门被推开。
武雄拖着一个人走进来,那人垂着头,身上全是血迹和灰尘,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血肉翻出,与这干净明亮的包厢彷佛是两个世界。
绕过大半张桌子,临月在看清那人的狰狞面目之后,下意识想站起来逃离。
江湛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临月用左手按住右手,可还是没止住微微发抖。
江湛瞧见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有趣,嘴上却随意道:“这种毒虫拉远点,味儿太大。”
武雄果然停住了脚步,魏玉芳却激动地走过去。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亲人此刻就躺在她脚边,她顾不得那么多,朝着董家阳大吼。
“你到底要什么?”
董家阳笑,胜券在握。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要什么呢,这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丽晶馆这地儿谁都想咬上一口,交给我才最放心不是吗?”
丽晶馆是董家,也是黑山最显眼的招牌,可这块地方,除了董茂才,还有一个人能说得上话,那就是魏玉芳。这女人十几岁就跟了董茂才,丽晶馆起家时就帮着打理,这里的女人都管她叫一声“芳姐”。
“你只要不干涉,我不仅能让他立马醒过来,连董家骏我也懒得收拾。”
看魏玉芳像是不相信一样,他递给武雄一个眼神。
武雄立马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在手心里,他那只手放在魏松涛的口鼻处,不过两秒,原本将死之人就像触底反弹一般,不仅睁开了眼睛,还像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那只手。
整个人像只作困兽之斗的动物,身体满是斗志,眼里都是绝望。
临月捂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涌。
江湛却凑近了,挡住她大半视线,附在她耳边说:“再等等。”
魏玉芳也受不了这场面,一直以来只有魏松涛是真心替她做事,也能让她相信几分,可他现在这样子,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还有什么可信之处。
她咬着牙问。
“是不是你们逼他的,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江湛客客气气地:“魏姨,你是真的小瞧了你这儿子呢?还是蠢到连合作对象都找错了人?”
董家阳见魏玉芳崩溃,终于还是解释了那么两句。
“他背着你早就和外省的头子牵上了线,上次还想拉着江家二叔试水,他运气好混战里没死成,可动了卢家蛋糕的人,哪里能那么轻易放过?”
他说罢还指了指桌上那粉末。
“这纯度整个黑山只有卢家能做,我现在杀了他,反而是让他解脱。”
魏玉芳此刻才知道董家阳城府如此之深,她已经失了魏松涛这个助手,不能让自己儿子再出事了。
她脸上还带着泪,嘶哑着声音说:“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要是家骏有什么事,我拼了命也不让你好过。”
董家阳微微颔首,魏玉芳终于肯离开,背影写满不甘和落寞。
一桌子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和气,除了那块被血沾污的地毯,还有一个久久没回过神的女孩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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