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陷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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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修整过后,谢白鹭便准备再去找凌凇。

他自己想死,她怎么不成全他呢?

这一次,凌凇所在是一处城镇,谢白鹭摘了面具低调入城,没一会儿便听到了一个令她皱眉的消息。

竟然是关于凌凇的亲生父亲。

谢白鹭想起了在黑水中看到的那个她不曾见到真实面目的男人,当时他早已失了神智,只凭借本能活着。因为血魔血脉拥有者的稀少,她当时便判断那是凌凇的父亲。

她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完整。如今凌凇身带血魔血脉的事在修真界已是人尽皆知,凌家再次放出已抓到凌凇亲生父亲的消息,并说他父亲也同样是血魔血脉的携带者,打算在半月后将他处决。

在面向公众的版本里,凌凇的父亲是刚被抓到的,为了修真界的安全,曾作为此人爱侣的凌亦瑶决定大义灭亲。

谢白鹭早知凌凇父亲没死,但她从未想过告诉他,如今听到这消息,虽知这必定是为了引出凌凇,但想来凌凇父亲也有可能真的会被处死。

这么多年的囚禁研究下来,总能研究点什么出来吧?而且有了凌凇这个新人,大概杀掉旧人也没什么。

凌凇这样不停成长的巨大威胁,他们不敢不快些处置。再拖下去,凌凇会成长到他们无法处置的地步。

实际上,如今只怕他们也不敢正面跟凌凇对上,或许他们能耗死凌凇,可谁又想做耗死他的牺牲品呢?

所以,这一次放出的消息当然是一个引凌凇前去的陷阱,那里有对方的充分准备能在尽量少牺牲的情况下留下他。

谢白鹭找到凌凇的时候,他正坐在一间普通的客栈里喝酒。

凡人的酒对修士来说没什么劲道,不过就是有点味道的水而已,凌凇一边当茶水喝,一边看着窗外街景,并未看向谢白鹭的方向。

这里都是凡人,谢白鹭不想伤害他们,只得在凌凇对面坐下。

她从桌上翻过一个倒扣的杯子,给自己倒了酒,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难喝,难为凌凇还能一杯接一杯。

许久之后凌凇才叹道:“我本是真心想让你高兴。”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用说得太明白。这一月之期,怕是得到此为止了。

血魔血脉是他这一生悲剧的根本原因,而这一切的源头在于他的父亲,哪怕他父亲也是身不由已,他也得去做个了结。

先前凌亦瑶告诉过凌凇,他父亲已死,他曾经并未多想,但凌家禁地之行让他生出怀疑,而今日消息传出来,他便知道只怕凌亦瑶从最初就在撒谎,隐瞒了他父亲尚在世的事。

只是,几十年过去,他父亲还是他父亲吗?

他从未见过生父,对方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曾憎恨过为何对方偏要留下他这个血脉,但人都死了,后来连这样的憎恨都淡了。

如今,明知那是个陷阱,明知他去了也很可能根本见不到他亲生父亲,对方或许早就死了,他们不过

是拿他父亲的名义来骗他入瓮,他也得去。

不是想引他现身么,那他正好闹它个天翻地覆。

谢白鹭将酒杯丢到桌面上,冷冷道:“你可以继续让我高兴。”

她顿了顿才道:“这半月我确实很愉快。”

凌凇愉悦地笑起来,微弯的眉眼悦动着真心实意的欢喜。

他道:“反正你也并不在意我怎么死吧?”

所以,死在那处陷阱,与死在她手中,也并无区别吧。

谢白鹭无言,因为凌凇说得没错,她确实不在意。

但是……她就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明明只要凌凇踏入陷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谢白鹭起身:“随你。”

她连告别的话都不说,反正也不会再见了。

但她转身要走的动作一滞,因为衣袖被拉住了。

凌凇笑得张扬:“别如此绝情,送我一程?”

谢白鹭看也不看他,冷漠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大步离开。

她出了客栈之后便一路疾行,直到离开城镇。在她的感知中,凌凇一直在原地未动。

她随便寻了棵高些的树,跃上树冠,微凉的风温柔地拂过她的肌肤。

小白温顺地趴在谢白鹭肩头,好一会儿它才低声道:“主人你不高兴吗?”

谢白鹭沉默了会儿才说:“怎么会不高兴呢?你看我现在又杀不了他,由得他跟凌家那些人互相残杀,我高兴得不得了。”

小白小小的脑袋温柔地蹭着她的下巴道:“可是主人的心情好像很烦躁。”

谢白鹭道:“我只是……看不惯他这样轻贱生命的态度。”

既然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早点自我了断不就好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受那么多苦。

小白过了会儿才有些别扭地说:“可能他想活也找不到办法吧。”

它一向对凌凇又怕又恨,很是难得才为他说一句话。

谢白鹭深深吐出一口气。

凌凇的血脉是他与生俱来的,他不可能像她一样换身体,那是多重前提下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这一切于他来说那就是死局,没有生路,自然没了斗志。

她当然明白,只是还是看不惯,甚至有些怒其不争。

可她明明想他死的啊,他一心求死,她该求之不得才对。

谢白鹭心生烦躁,又嫌弃地压了下去。

小白虽然还是很讨厌凌凇,可到了如今,看到他四面楚歌,毫无出路的困境,又忍不住觉得他有些可怜。

它想,这肯定就是他的报应!谁叫他先前那么跟它和它主人过不去,如今这般都是自作自受啊!

小白好奇问道:“那主人,我们不去盯着吗?”

虽然它有些可怜凌凇,但它跟主人的想法一样,他可怜归可怜,但还是去死吧!只有亲眼看他死掉它才能彻底安心啊!

“去啊,怎么不去?”谢白鹭冷着眉眼干脆道

,“总要亲眼见他死掉,我们才不算白吃了那么多苦。”

凌凇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谢白鹭轻轻跃下树,遥遥地跟了上去。

谢白鹭离得远,凌凇行进的速度也不快,两人一前一后隔着数里地,谁也见不着谁。

相较于凌凇的形单影只,谢白鹭这边有小白的陪伴就热闹多了,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有的没的,直到数日后,凌凇那边停下。

谢白鹭起初并未察觉异样,随着他的停下而停下,直到一整天后发觉他还是没动。

小白疑惑道:“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他明明想要去查探他父亲的消息,怎么可能一直不动?总不能是伤重不治吧!但若是被敌人盯上了,也不该完全察觉不到一点儿打斗动静,此刻谢白鹭距离他并不远。

斟酌片刻后谢白鹭道:“去看看。”

谢白鹭谨慎地靠近,一炷香之后她隐约听到一些人声,又靠近了些许才发觉那是两个对坐的人,好似在……喝酒?

谢白鹭仔细看去,却见一人正是凌凇,而另一人则是许久未见的宗晟。

二人此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过去这对异父兄弟之间着实有些剑拔弩张,哪怕看似和平相处也给人一种随时会撕破脸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他们看着倒真有几分兄弟的意思了。

谢白鹭的到来,并未令二人有所反应。凌凇知道来的是谢白鹭,而宗晟自然认不出她,只是见她并未动手,也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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