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啥。就你,黑户,就是去警察局也找不到你妈在哪儿。更别想那些所谓的福利机构……你都十四了懂不懂,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能赚钱养活自己了。基金会里的那点钱就是给小娃娃的,他们照顾好了给人领养走图个好名声,能让你凑上热闹?我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拐子,没人会要你这种养不熟的小姑娘。把你赶出去?你是准备着上街乞讨,睡马路还是睡大街上,你觉得你能撑几天。”
“你就是被关太久了,不知道外面什么模样。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见过睡马路的那种流浪的女的,十年前,偶然撞见的。”
“我当时还觉得稀奇,结果后来问了才知道,她们说得好听点沿街乞讨,说得难听,就是白给其他流浪汉操。谁会把这种女人往家里领啊,指不定一身病。当然有那种心肠好的夫妻看不过去给人送衣服吃的,谁知道白天送过去,晚上就给人家扒光了,清晨大爷逛公园呢,就看她浑身赤裸着睡在绿化带上。”他冷笑了两声,觉得这家伙异想天开。
“你想过这样的生活,肚子一天不带歇的,在路边上生一个又一个?”
“呼……赶你出去不如把你送回窑子,到时候你有衣服穿有饭吃,老子还有钱赚。”是该他说的话,听起来无情无义的。但又不是他该说的话,太苦口婆心。如果是萍水相逢、分道扬镳的关系,他们到这里就该断。
是直觉吧,慕悦觉得昨天都给他瞧过逼,算付了定金,他没理由赶自己走。
多少得要完第一次。
“那你还要带我去么?”她安安静静地问,“我争取表现好点,不给你丢人。”
去,怎么不去,一家不收就多问几家,总不能要她废了。周野皱着眉看了她两眼,将铁盒子里的宝贝都掏出来,才摸到放在最下面的一对金耳坠,“这个你拿着,不放心就去买个那种内裤揣身上。”
那是他已经去世十多年的母亲留给他找媳妇的首饰,不值几个钱,克数很轻,最多十几,纯度还低,但就是看起来金光灿灿的。
男人说完望了眼她的耳朵,那里有耳洞了,空的,叮嘱,“天也不知道我俩的缘分到哪一天。要是哪天我没看住了,把你弄丢了找不回来,你就拿着这东西去换口饭吃……再找个别的男人。”
“讨老婆用的?”她又不笨,心里清楚单身男人身上会带金首饰只能是这一种可能。
“你管那么多,给你你就拿着。”他不耐烦,推了下她的手,要她装起来。
她也听话,用衣服把金针擦干净后,摸着耳洞将它们塞了进去,“周野,你有身份证吧。号码背出来给我听听,万一哪天走丢了,我能问警察局找回来。”
男人哼了一声,骂道,“被拐了还要回来赖上我,我上辈子又不是欠你的。”
慕悦笑他说话不诚心,等着他顺着台阶自己走下来。
果不其然,他上句话把脾气发完,下句就接不上了,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睨着她,没好气地答,“周野,周公的周,野外的野。身份证号是4451001831125XXXX。家庭住址自己看着路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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