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旁的,抬眼看向谢衍,说:“谢家主养外室的事,你打算何时戳破?”
谢衍轻缓道:“等。”
明毓眉心微蹙:“等什么?”
“等孙氏谋害养子的传言出来。”说罢,又补充道:“丁胥认识的人多,这个暗示几l句关于我被暗杀的事,那个也暗示几l句,待相熟的人聊到此事,很快便能联想到孙氏。这个时候再传出谢家家主有个养了十五六年的外室,且还曾是青梅竹马,届时夫妇二人便会名誉扫地,为人所不齿。”
谢衍所言,明毓琢磨了一下,也赞成那时戳破。
夫妇二人且在屋内说话。
却不知大理寺的陈亭长在护送谢衍回来后,拿出令牌向居户打听,打听最近这附近是否有生面孔出现过。
居户摇头应:“生面孔的人总会有几l个,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今日来闹事的倒是有。”
听到闹事的,陈亭长便以为是这市井寻常的滋事,也就没怎么在意,正想离去,又听居户道:“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家,家中仆妇穿金戴银的……”
听到这,林少卿底下的陈亭长眼神微变,脚步也随之一顿。
居户絮絮叨叨道:“一个仆妇且如此,可见家中何其丰厚,把儿子分出来,连个像样的宅子也没有,还要逼着受惊的孕媳回去,见
不回去便在外头大声嚷嚷,想要败坏儿媳的名声,也不知居心何在。”
陈亭长仔细问:“那仆妇戴了什么金饰?”
今日才发生的事,居户记得一清二楚,应道:“一对金坠子和一个金手镯。”
陈亭长听到金手镯时,眼眸微眯,又问:“那仆妇多大的年纪,身量几l许,胖的还是瘦的?”
居户愣了一下,他也只是随口提了提今日的事,见官爷这般有兴趣,便也来了说话的劲,应道:“大概有个四十来岁吧,瞧着也没多高,大概有五尺一二,且不瘦,但也不是很胖。”
陈亭长听到这些形容,眼底已然一片冷肃,问:“可是谢家主家的仆妇?”
居户一惊:“官爷怎知道的?”
心里有了答案,陈亭长道了声“多谢”后,按着刀便转身匆匆离去。
*
今日孙氏见何媪接不回谢衍的孕妻,越想越焦急,径直进了宫寻那打小就聪明的妹妹。
孙贵妃听闻行刺谢衍失败了,只是微微挑眉,神色依旧镇定。
“这该怎么办,万一他们把我供出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孙贵妃慵懒地倚在榻上,慢悠悠的道:“姐姐这般焦急做什么?那些人不知你的身份,又如何能把你供出来?”
孙氏摇头:“虽不知,但我这总怕大理寺顺藤摸瓜查到我的头上来。”
孙贵妃:“你一没亲自找人,二身份没暴露,如何顺藤摸瓜?便是真查到你那处,你便咬死不认,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你做的?若大理寺依旧纠缠不妨,我还能放任不成?”
妹妹的话,犹如半颗定心丸,虽还有些担忧,但心里的惊慌已然消了大半。
孙贵妃道:“我会让人盯着这案子的进展,而谢衍那边已经惊动大理寺了,就别急着动手了,要真想动手,也要隔个一两年。”
孙氏虽怕这一两年时间里,儿子会有意外,但也怕查到她的身上来,是以点了头。
从宫中回到谢家时,谢家主已经在屋中候着了,他脸上带着怒气,孙氏见着丈夫这模样,心头一跳。
谢家主暼了眼孙氏身后的下人:“你们出去。”
下人如数退出,谢家主沉着脸盯着妻子,开了口:“我今日听说谢衍遭人暗杀,那些人想要谢衍的心头血和头发,似是要用来做巫术。”
孙氏佯装出一副惊讶之色:“这是怎么回事?谢衍可是得罪谁了?”
谢家主冷笑了一声,又说:“当今陛下最忌讳这种害人的巫术,若是知道是哪个没脑的人这般胆大,定饶不了其性命。”
孙氏脸色稍变。
可自家妹妹也没少使巫术,从未见闹出事来,她心下稍安,继而道:“可有头绪了?”
谢家主见她还是这么一副演戏的模样,一怒把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怒道:“你还想瞒我?!除了你还能有谁这般针对谢衍?!”
虽怒,却也压低了声音,生怕外头的下人听见。
继而道:“煊哥儿最近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必定觉得也是谢衍害的,所以想用巫术改变煊哥儿的命格,是不是?!”
夫妻二十来年,他对她这个妻子还是了解的。
莽撞,脑子不大好,若非是她家世显赫,他又怎会娶她?
孙氏被丈夫直接戳破,便也破罐子破摔道:“你不紧张煊哥儿,我这个做娘的紧张!我瞧着他日日躺在榻上喊疼,疼得睡不着觉,我心里能好受吗?”
“他被谢衍相克得自小大病小病不断,现在更是从马上摔下,险些断了腿和腰骨。那下次呢?会不会要了他的命?!我赌不起,只能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了这见鬼的命格相克!”
见她还这般有理,谢家主怒指她:“你这何止是一劳永逸,简直是把刀子都架在了我们谢家一家的脖子上,你可曾想过事迹败露的那日,我们谢家又是何种下场?!”
说到这,孙氏才有几l分心虚,气势渐弱,眼神飘忽:“总归有妹妹帮我们,不可能出事的。”
谢家主闻言也反应了过来,这其中连孙贵妃都参与了。一阵眩晕袭来,顿感头疼。
揉了揉脑袋,忽敢无力:“等真到那时,你且瞧你的贵妃妹妹到底是护着我们谢家,还是与我们谢家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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