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李蘅四下嗅了嗅,她回头看赵昱:“是烤红薯,我要吃。”
赵昱让子舒停了马车,下去买了红薯回来。
李蘅嗅到浓郁的甜香,馋得不得了,伸手去接。
赵昱躲过她手:“烫。”
他坐下来,掰开红薯吹得不那么烫了,才递给她。
李蘅吃了一口,满足得弯起眼睛:“甜。”
赵昱瞧她馋猫似的,不禁莞尔。
“你吃一口。”李蘅喂他。
赵昱便咬了一口。
“好吃吗?”李蘅笑着问他。
“嗯。”赵昱点头。
他之前是不碰这些东西的。如今,嗯……她开心就好。
“对了。”李蘅将口中软糯的红薯咽下去,抬起清亮的眸子看他:“芳娘说,她娘怀她和怀她妹妹的时候,都喜欢吃甜的东西,怀弟弟就喜欢吃酸的。
你说我怀的是不是女儿啊?”()
“都不拘的。”赵昱望着她,眸色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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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又道:“今日我还抱了黛姐儿,你小妹也说我会生女儿。”
“女儿如何?”赵昱替她揩了揩唇角:“只要是咱们的孩子,不拘男孩女孩。”
“你真的不介意吗?”李蘅偏头狐疑地打量他:“你不想要儿子传宗接代?”
赵昱性子古板,虽说如今已大有改观,但在子嗣这件事上,她不信赵昱会不在意。
赵昱捧着她脸:“孩子只要健康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别胡思乱想。”
李蘅眨眨眼,噘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听说生孩子很痛的,我就生这一个。是女儿我也不再生了。”
赵昱浅笑应她:“好。”
李蘅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说的不是心里话,但看他态度良好,便不再追究。
赵昱看看她,又抿唇不语。
李蘅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思量着他到底还是介意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便不想同他说话了。
她将手里的红薯放下,挪到一边去,靠在马车壁上生闷气。
“怎么不吃了?”赵昱不明就里,低声询问她。
“吃饱了。”李蘅撇过脸不看他。
哼,气饱了。
赵昱自然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揽过她肩:“怎么了?”
他不明白,李蘅怎么忽然生气了?
“不怎么。”李蘅扭着肩,躲开他手。
赵昱正要再问,马车停下了。
“王爷,娘娘,到家了。”
子舒在外头招呼。
李蘅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也不用赵昱扶着,拉着春妍的手便往前走。
“蘅儿。”
赵昱追上去牵住她的手。
李蘅挣了挣,没能挣开。
“咱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许生闷气的吗?”赵昱拉过她到跟前。
这是李蘅给他定的规矩,他拿来用在李蘅身上了。
春妍等一众人见两个主子要说话,顿时都识趣地远远退开了。
李蘅抬眸看了赵昱一眼,又转开目光,噘着嘴一脸不高兴:“你口是心非。”
“我如何口是心非了?”赵昱不解。
“你嘴里说男孩女孩不拘,其实还是想要男孩。”李蘅看着远处,才说一句话,眼圈便红了:“你想说又没说出口,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欲言又止。”
她说到后来,语调有些哽咽,强忍着才说完话。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最近她好容易激动,也好容易哭出来。
赵昱摸摸她脑袋,好笑道:“我是有话要和你说,但和孩子无关。”
“什么?”李蘅不信,抬眸打量他。
“我是要谢谢你。”赵昱将她抱进怀中:“我娘和小妹,都对不起你,你没有和他们计较,还肯伸手援助小妹,今日之事多亏你了。否则即便我到场,也不能将账目算
() 得那么细致。蘅儿,你真好。”
他还想说,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但他说不出口。
他想和李蘅说的,便只有这些,没有别的。
至于孩子,李蘅愿意再嫁给他,他已然知足了。他早知李蘅身子不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没有孩子的打算。
李蘅能怀上这个孩子,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无论男女,他都会欣然接受。
他早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你说这个,做什么还一副心虚的姿态啊?”李蘅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埋怨他:“害得我以为你就想要儿子。”
她偷偷笑了,原来不是她想得那样。赵昱就是想说她很好?
“我……你知道我不善表达的。”赵昱牵着她往回走。
他的爱意,都在心间和行动上,几乎从没有通过言语去说出来。
“那你以后就多说一些。”李蘅偏头看他,语气凶巴巴的,眸底却隐约有笑意。
赵昱含笑点头:“好。”
*
大半个月一晃而过。
快要入冬了,秋夜寒凉,一轮明月高悬在天际,照亮万家灯火。
赵昱照顾李蘅沐浴,又替她擦干发丝后,自己也沐浴妥当。
走到床边,便见李蘅一手托腮,斜倚在他枕头上。她墨发披散,穿着一件宽松的牙白软绸寝衣,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却仍然能窥见衣衫下曼妙的身姿。腰肢纤细不过一握,长腿交叠,媚态横生。
赵昱目光不禁一顿。
李蘅笑了:“看什么?你上来呀。”
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眸光潋滟,娇憨惑人。
“你到床里侧去。”
赵昱开口,才察觉自己嗓子哑了。
从知道李蘅有身孕之后,夫妇二人便没有再亲热过。他平日照顾李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差错。更别说起邪念了。
然而,他终究是人而不是神,只不过比别人更会克制自己,而不是没有七情六欲。
偶尔,他看李蘅也会起心思,就好比现在。
但他会很快收回绮思,牢记于学斗的叮嘱,李蘅有孕不易,他要多多克制。
李蘅笑着往床里挪了挪,并未完全挪过去,只给他腾了一块地方。
赵昱一上床,她便缠了过去,两手抱着他腰,脸埋在他胸膛处,小猫撒娇似的蹭来蹭去。
赵昱生怕伤到她,绷直身子不敢乱动。
“你又变回木头了?”李蘅仰头看他,抬手捏他下巴,逼着他低头和她对视,嗔怪地开口。
赵昱乌浓的眸子泛起涟漪,又强压下去:“蘅儿,躺好,我要睡觉了。”
他拉过被子,要给李蘅盖上。
一个来月没有尝荤腥,他怎会不馋?但他时刻牢记,李蘅身子要紧,孩子要紧,便一味强忍着。
“睡什么觉,没我的觉你睡得明白吗你?”李蘅吃吃笑着继续纠缠他,纤细的手臂勾着他脖颈
,仰起脸吻在他下巴上。
赵昱被柔软的唇瓣触碰,浑身猛地一震,满身的热血悉数往脐下三寸涌去,呼吸声一下变重了。
“蘅儿,别胡闹,身子要紧。”他胸膛起伏,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依然勉力维持着清醒,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他是极不易的。尤其是从前缠绵过无数次,知道那种销魂滋味。此刻还能忍住,这克制力已是万中无一了。
“于学斗今日来请过平安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孩子都得很。”李蘅想好了今日要做什么,偏不肯放过他。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肩胛骨上那道伤疤:“书上都写了,怀胎满三个月后,胎象稳固,也不是不可以……”
赵昱闻言本就薄红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买的那避火册里,有一册上也这样写了。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蘅抱紧他:“我可是在你书架那些册子上看来的。”
她忍不住笑起来。
早想和赵昱说那些册子的事了,但知道赵昱脸皮薄,平日说不免叫他羞赧,觉得抬不起头。
这个时候说正好。
赵昱脸红极了:“你……你,你看到了……”
他总觉得看那些东西,是难以示人的事。哪怕是李蘅,他也不好意思告诉。谁料李蘅竟发现了。
“看一下怎么了?”李蘅两手捧着他脸:“做都做了,还怕看吗?那册子写出来不是给人看的吗?”
她说着,凑过去啄在他唇上。
赵昱喉结滚了滚,忽然起身将她摁在身下。
李蘅脸颊酡红,像盛放的牡丹一般娇艳欲滴。两人四目相对,她脸更烫了,心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蘅儿,你心跳好快。”
赵昱低头轻蹭她唇瓣,他的心跳也好快。
两人好像比赛擂鼓似的。
李蘅纤细柔软的手指点在他锁骨处,顺着结实的胸膛缓缓下滑,语调暧昧:“那,你快不快?”
赵昱哪受得住这个?软甜的嗓音好似一匹柔软的绸缎,牢牢地缚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思考,也不能控制自己,只凭着本能去做事。
他低头含住她柔嫩的唇瓣厮磨,又勾住她舌尖,邀她一起共沉沦。他扣住她十指,温柔亲吻一点一点往下,一次又一次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部。
李蘅死死扣着他手,哼哼唧唧很是难耐。
赵昱温柔极了,李蘅能察觉到他的克制。他一直护着她肚子,刻意放慢、放轻,小心翼翼地动作。
良久,床幔内安静下来。
赵昱低头抵着李蘅额头,两人静静相拥。
李蘅额头忽然一热,她疑惑,抬手抹了一下才察觉不对。
“赵昱?你哭了?”
她原本没了力气,察觉赵昱的不对劲,又生出些力气来,两手捧着赵昱的脸。
赵昱转过脸去,不曾说话,倒哽咽了一声。
“你,你哭什么?”李蘅懵了
。
他们这不是好好的吗?夫妻恩爱,马上要有孩子了。婆家和娘家都挺好的。
好端端的,赵昱哭什么?
赵昱抱紧她,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平稳下来:“我只是觉得很幸福。蘅儿,谢谢你。”
“你又谢我什么?”李蘅也抱着他,无奈又好笑。
赵昱会抱着她哭,说出去怕是谁也不会信。
“谢谢你还肯嫁给我,跟我在一起,给我生孩子。”赵昱嗓音闷闷的,语气里满是真挚。
他无法想象,倘若李蘅执意离开他,他会如何。
李蘅笑:“那你就是很爱我嘛!”
她能明白赵昱汹涌的爱意,也知道他将她看得比生命都重。
“嗯。”赵昱承认。
李蘅拍拍他,哄道:“那你说你心悦我。”
赵昱还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呢。之前,她倒也提过几次,赵昱总是说不出口。
她也知道他的性子,他对她所有的在乎都用行动表达出来了,所以她并不曾勉强他说出来。
赵昱又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李蘅故意逗他:“我听不懂。”
尽管她知道赵昱说不出口,还是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逗他。
“我心悦你。蘅儿,我离不开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赵昱贴在她耳畔,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又向她索要诺言。
李蘅听得眸子都亮了,咬着唇才忍住笑:“我答不答应你重要吗?这件事,不还是看你吗?万一哪日你抛弃了我,我可要哭瞎了眼睛。”
虽然她明白赵昱的心意,也不在乎赵昱是不是表白。但能亲耳听到赵昱说出这些话,她心里自然甜甜的。
女儿家,谁又不爱听这些甜言蜜语!
“我不会。”赵昱不满地哼了一声,咬着她耳朵:“只有你,真有那一日,你也不可能哭。你只会和刘雅箐去南风馆那些地方逍遥,将我抛诸脑后。你这小骗子,有时候最没良心。”
“不得了,你这么了解我。”李蘅躲开他唇齿,好笑道:“不过,你可是摄政王诶,全上京最好的儿郎,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
“我不管,左右你要答应我。”赵昱贴着她,语气里竟有些撒娇的意味。
“那我可要看你表现。”李蘅笑着拍拍他:“你先起来,抱我去沐浴。”
两人身上都黏腻着,很不舒服。
赵昱起身抱她去了湢室。
李蘅泡在温水中,半阖着眸子昏昏欲睡,任由他替她清洗。
“我表现如何?”赵昱忽然问。
“什么?”李蘅半阖眸子问了一句。
“方才你说看我表现。”赵昱很认真。
李蘅不禁笑了:“你还记着呢?”
“你快说。”赵昱期待地望着她。
李蘅敷衍他:“好好好,答应你,一辈子不离开你。”
“好。
”赵昱笑了。
李蘅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之前怎么没发现,赵昱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呢?
“稳婆和医女是不是该预备了?”
赵昱问她。
“嗯?”李蘅睁开眼看他:“这样早?”
她有孕才三个来月而已,还有好几个月呢,是不是太早了?
“早些预备。”赵昱停止动作,拿过一旁的长巾,扶她起来:“听闻长青县有一个稳婆,手艺极好,还会针灸之术。胎儿过大或是横胎,经过她手都能化险为夷,母子平安。我打算先将她接回来养着。”
“她既有这样大的本事,找她的人必然多。”李蘅道:“咱们这么早将她接来,长青县周围万一有妇人生产,寻她救命怎么办?”
她不太赞同赵昱这样做。
赵昱用长巾将她裹住,低头看她:“蘅儿,我不敢让你冒险。”
李蘅说的道理,他都明白。但他不敢让李蘅冒哪怕一分一毫的风险。
“哪里要冒险了。”李蘅擦去他额前的水珠:“这是在上京,你可是摄政王。说句托大的话,待我生产时,整个太医院恐怕都会围着我转。你觉得太医院那些人不如民间的一个稳婆吗?”
赵昱也太杞人忧天了。
“多一个人,更保险些。”赵昱还是执意要请那个稳婆来。
方学忠和他说,女人生孩子,是真正的鬼门关走一遭,比他们上战场还危险。
他近来一直忧心此事,夜不能寐。
李蘅无奈,笑道:“这样吧,等我临生产前一个月,你再去接她。”
赵昱勉强应了,抱起她往外走,又盘算道:“但上京这边的稳婆,需得早早地约了。”
李蘅诧异地看他:“你是打算请几个稳婆?”
赵昱不假思索:“至少三个吧。”
“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李蘅笑:“你别太担心,这世上女子,有几个没有生下孩子的?”
赵昱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一时没有说话。
李蘅说这个,他更忧心。他之前在军中,便有一个副将的妻子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后来在吏部,有一个下属的妻子是血崩而亡,生下孩子便去了……可见如这般的事情,并不罕见。
“快熄灯呀,我困了。”李蘅抱到自己的小被子,困倦便涌了上来。
她面朝着床里侧,蜷起身子,阖上了眸子。
赵昱熄了灯,上床自身后搂着她,将她整个环在怀中,这才安心阖上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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