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是你,是顾北陆……不对,也不全是……”
“不是,到底怎么了?怎么还有顾北陆的事?”俞夕看着他脸上焦急的神情,不自觉跟着紧张了起来。
苏韦凡终于组织好了语言,说:“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方天,我跟他小学一个学校的,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俞夕一脸疑惑:“为什么呀?他做过什么事吗?”
“因为顾北陆。”苏韦凡说。
俞夕没绕过弯:“顾北陆不在我们班呀,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韦凡急死了:“本来没关系,但是有你在,可能就快有关系了。顾北陆从来都不允许有陌生人接近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不仅仅是因为你心思单纯,他怕你被人欺负这么简单。”
俞夕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他从来没有仔细琢磨过这件事。但现在想起来,顾北陆的确一直对他身边的人有点意见。
见他还后知后觉,苏韦凡又说:“我们几个都是经过他的考察才能留在你身边的,但你觉得他会让方天这样的人接近你吗?”
俞夕不是很了解方天,只好问苏韦凡:“为什么顾北陆会对方天有意见?”
苏韦凡看着他,叹了口气:“因为方天看你的眼神跟我们不一样。”
俞夕挠挠头:“有什么不一样?”
“你知道吗?从初中开始就有很多人想追你,都被顾北陆吓走了。”苏韦凡看着他,像是道出一个藏了多年的秘密,“但是在我认识的人里,如果有谁会不怕顾北陆,那就是方天了。”
他原先也很奇怪,十四五岁开始,班上就有不少同学开始传情书,可是俞夕长得那么好看,怎么都没收到过情书?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听见两个女生聊天,一个齐刘海的女生说想给俞夕递情书,但是顾北陆总是在他身边。
另一个说,你悄悄放在他书桌上不就好了。
齐刘海女生说,可是如果追到了俞夕,也要天天面对顾北陆,有点瘆人,想想还是算了。
*
俞夕带着满脑子过量的信息回到了教室里。
苏韦凡最后说的话,让他想了很久。
他的书桌上放着一瓶菠萝汁和一张纸条。
【谢谢你的笔记,我去训练了,明天见。】
落款还画了个笑脸。俞夕回头看了看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
*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上了一半,方天才穿着训练服和钉鞋慢吞吞地从后门走进教室。
俞夕转头看着他坐下,课间走到他座位旁,把菠萝汁还给了他。
方天原本看见俞夕主动来找他很高兴,但嘴角刚挂上的笑意在看见菠萝汁之后消失了。
“怎么?一瓶水还跟我计较?”
俞夕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对
菠萝过敏,而且我每天都有带喝的。谢谢你了,以后你需要笔记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不用给我送什么东西。”
方天挑了挑眉,眼神掠过他,往他身后的窗外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你有女朋友或男朋友吗?”
俞夕一愣,摇了摇头,又问:“这跟借笔记有什么关系?”
方天扬起嘴角:“没事儿L,我就确认一下。”
顾北陆在教室外喊俞夕的时候,苏韦凡先吓了一跳。
不过顾北陆这回并没有露出那种可怕的眼神,苏韦凡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隐约觉得很奇怪。
走廊的拐角处,顾北陆捏了捏俞夕的后颈,平静地问他:“夕夕,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俞夕说:“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叫方天,田径队队长,之前去参加比赛了,昨天才回来上课的。”
顾北陆听着,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昨天就认识他了?”
俞夕点了点头,告诉顾北陆昨天留在班上值日时给他讲了题,所以认识了。
顾北陆的手从后颈收了回来:“夕夕,你认识了新同学,昨天怎么不跟我说?”
昨晚他就发现俞夕写作业时有些心不在焉的。
“就一个同学而已,我也没想起专门说。”
俞夕有点心虚,他其实斟酌过,最后决定不告诉顾北陆。他觉得他不能总太依赖顾北陆,他该自己学着处理自己的事情。
顾北陆沉默片刻,帮他把歪了的学生卡调正,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俞夕低头看了看外套,说:“今天不冷。”
顾北陆固执地把拉链给拉上:“不冷也穿。”
看着俞夕回教室的背影,身上还穿着大一码的蓝白外套,想起那个大块头还在教室里,他眼神又暗了一度。
他没由来地焦躁。俞夕不肯说实话,他又不敢逼得太紧,只能像公狗撒尿圈地一样,本能地想在爱的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俞夕那天晚上说做梦被狗咬,还真是说对了。他现在承认,他就是一只狗。
他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摸了摸口袋,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带烟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俞夕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不敢露出本性。
小时候他能够理直气壮地让俞夕不要跟别人玩,只跟他玩。因为那时候他们俩是光明正大的“最好的朋友”,全校都知道。
现在他不敢这么理直气壮了,不是独占欲消失了。相反,他对俞夕的独占欲越来越浓烈,都快到了变态的地步,但他没法说。
因为他现在不想当什么最好的朋友了,只想当男朋友。
他担心俞夕还没准备好接受他做男朋友,而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撕开一条口子,他压抑在心底已久的猛兽肯定会把人吓到。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让俞夕受到惊吓,也不会让那个大块头靠近俞夕。
上课铃响了,他用力在脖子上捋了两把,往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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