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祁不砚长大后一定和他父亲一样,血脉相承,他注定本性难改,成为恶贯满盈、以杀人为乐、最终必然堕入阿鼻地狱的疯子。
女子没选择耐心教导祁不砚,告诉他随意杀生是不对的,哪怕只是一只兔子,将他从歪道掰回来。而是认为他天性如此,无可救药。
她恨他父亲。
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也恨身体里流着那个疯子的血液的祁不砚,他在她眼里就是这个不折不扣的坏种。
冷冷月色下,风是寒的。
女子死死地盯着手里还拿着兔子的一截带血骨头的小祁不砚,他生得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即使满脸是血,看着也像是被人欺负的。
明明该是很天真无邪的长相,手段却极其残忍、阴毒。
小时候杀兔子,长大呢。
恶心的东西。
女子强行压下心悸,神色很冷,能冻彻骨,似乎咬牙切齿地又问祁不砚,若踩死他养的蛊的是人,不是兔子,他也会杀了对方?
他的回答是:“我会。”
幼童稚音,要是叫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想抱起他。
可是女
() 子听到这个答案,几欲癫狂,当场夺走祁不砚左手的利刃,狠狠地插进了他幼小的身躯,刀刃再向前移半寸,他便会死。
祁不砚没哭。
他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疼得疯狂痉挛着的腹部,小手扯了扯女子的袖摆,仰着小脑袋问:“母亲,我也踩死了你的蛊吗?”
此话一出,女子惊恐地松手,她差点、差点也沦为杀人凶手了,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不想成为自己厌恶的那种人,踉跄着转身就跑了。
那晚,祁不砚自然没死。
腰腹却留下了一道狰狞的刀疤,身体里还多了一样东西,是女子对他下的天蚕蛊。
*
此时此刻,贺岁安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对上她的视线,祁不砚抽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她干净透亮的眼睛,里面倒映着他。
贺岁安着急地问祁不砚,是不是一定能解她体内的阴尸蛊。
“你未发狂,可以解。”祁不砚笑了笑,“可你若被阴尸蛊控制,发狂了,我会亲手杀了你,因为我见不得你身体里有别人的蛊。”
贺岁安听得哆嗦。
不行。
她不想活成行尸走肉,然后见人就想咬的那种人,一定要解蛊。手因害怕自己变成发狂之人而发抖,解了几次裙带都没能解开。
掌心都出汗了。
最后一次总算解开了,贺岁安握着裙带,怯怯地扬起脖颈看他,衣领微松,露出两截细白的锁骨:“你能不能蒙上眼睛?”
脖颈修长秀致,玉般白,仿佛轻轻地一折便断。
祁不砚指尖无意识微动。
他还没回答,她又脸色涨红,但这个脸红仅仅只是单纯地羞于在人前袒露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对人产生心动、有其他意思。
贺岁安不想祁不砚觉得自己太麻烦,别扭补充道:“如果这样会妨碍你取蛊,也不可以不蒙的,我就问问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以。”
他道。
阴尸蛊一旦钻进人的身体,会找个地方寄宿孵化,凭人的肉眼是几乎看不见的,只能去摸、感受,继而确定它的确切位置。
贺岁安一时间找不到可以蒙眼的布,祁不砚示意她可以用她的裙带,宽度刚好,就是长了点。
长也无碍,垂在身后即可。
不想再拖下去,早解蛊早解脱。贺岁安也不扭捏了,踮起脚凑到祁不砚身前,摊开浅蓝色的裙带,蒙住他双眼,在脑后勺打了个结。
做好这些事,贺岁安拉着祁不砚坐到床榻:“好了。”
“嗯。”
目不能视的祁不砚碰上贺岁安的身体,她双肩不由自主地耸起。他靠得太近,呼吸落在她赤/裸的皮肤,有羽毛轻缓扫过的错觉。
祁不砚指腹沿着贺岁安的脸一点点下滑,落到她双肩,朝后而去,细致压过轮廓明显的肩胛骨、线条向中间汇拢的脊椎骨。
贺岁安呼吸声很轻。
他像是感受到她后背有异常的突起,倾身过去。
但他们是面对面坐着的,祁不砚一倾身过来,他系着银饰的长发便会擦过她的身体,麻痒得很。贺岁安紧张,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
被裙带蒙住双眼的祁不砚只露出下半张脸,按了下她后背那块像是异常的突起:“可疼?”
她窘迫:“痒。”
祁不砚手顿住:“痒?”
贺岁安将祁不砚落到身前的长发拨到他身后,脸色讪讪的:“现在不痒了,你继续吧。”
既然贺岁安不疼,那这块小小的突起便不是阴尸蛊藏身的地方。祁不砚平静地挪开手,检查完后背,他准备检查她前面。
少顷,手指碰到柔软处。
贺岁安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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