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们没有阻止。
有几位辩护人也走了过去,跟家属和被告人聊点事情。
——
“听这些被告人作最后陈述,我总会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位年轻女郎轻声叹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惋惜。
坐在一旁的父亲哈哈大笑,“你以为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吗?”
有一些犯人也许是真的知道错了,认识到自己不该做这件事。
但有一些犯人,就算是到了开庭时,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们后悔的或许
只是自己被警方抓到了,认罪认罚不过是想争取从宽处理。
年轻女郎歪了歪头,不解地望着父亲。
父亲想了想,“我们看的只是庭审,听这个案件的卷宗材料,听公诉人指控、被告人辩解,但你没有听到受害人的声音。”
年轻女郎睁大了眼睛,“受害人?”
父亲语气温和,“既然是刑事案件,怎么会没有受害人?我们看一件事,不该只是从一个角度去看,那会蒙蔽我们的眼睛,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的女儿,你若是听到了受害人在你面前哭诉,还会怜悯被告人吗?
“非要说起来,也还是可怜了家人。”
某个书院里,围坐在一起观看天幕的师生们,看着天幕上和被告人边说边哭的家属们,也不免有几分感伤。
“你说那种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是家中主要劳动力的,现在犯了法,要被关进监狱,家里老老小小可怎么办?”
“他们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时,想不到家人,现在要被判刑了,就想到家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这么说也对,他们当初怀有侥幸心理,以为不会被抓。”
“人总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承担责任。”
“只是家人若是一无所知,便要为不争气的TA操心,实在是……”说话的人沉沉叹了口气。
他有个表兄就是手贱,偷人家的珠宝,被抓进了县衙。家里人担心得不行,找县衙的人问情况,托关系找苦主赔钱求谅解……
还不敢让表兄的奶奶知道这件事,因为奶奶身体不好,大家怕老人家承受不住。
他每次想起来都很气那位表兄。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送进去,害得一家人为你操心。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真希望表兄多被关一段时间,多吃点苦长点记性!
“人活一世还真是不容易。”一位年轻书生感叹道,“就算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违法犯罪,但你保证不了身边的人。”
夫子闻言笑了,“老夫尚且不能保证教出来的学生各个都是好人,你们又怎么管得了身边的人,管得了后世子孙?”
他道,“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懂的。”
利欲熏心啊。
所以但求自己一生好好做人、无愧无心。
——
姜海蓝将材料都收好,装进了档案袋里。
邵新安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姜海蓝很是无奈,“师父,我有个案子上诉期快到了,我得赶紧回律所写上诉状。另外有个案子要做保全,保险还没买呢。”
邵新安听了笑了笑,“那你可得抓紧。”
姜海蓝连连点头。
是得抓紧。
要是错过了上诉期,没能上诉,那不仅仅是会被司法局和律协批评,还可能涉及到赔偿的问题。
保全那个做诉中保全倒还好,但既然是冻结对方银行账户,肯定是早冻结比晚冻结要好。
她掏出手机,按亮屏幕。
律所的VX群里,许明辉在说他开庭时遇到了同所的曹佳。
姜海蓝:“……”
什么意思?
许明辉:“我接的法律援助,代的是被告人,佳姐代的是同一个案子的刑附民。”
姜海蓝缓缓张嘴,“啊?”
一个律所的两位律师,一个代被告人,一个代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
群里立即有律师问这样可以吗?
同一家律所的两位律师,代理同一个案件的双方当事人?
曹佳:“实际上,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啊。”
曹佳:“我代的是刑附民,许明辉代的是刑事。”
许明辉:“没错没错,我又没有代刑附民。”
说起来倒也是,姜海蓝嘴角一抽。
刑事部分是由检察院公诉,曹佳发表不了对刑事部分的量刑建议,她代的是刑附民,是民事赔偿部分。
而许明辉作为援助律师,他只负责被告人的刑事部分,刑附民与他无关。
“姜海蓝律师,”陈归叫道,“来签字。”
姜海蓝按灭了手机,立即朝书记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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