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瑱眉头一皱,接着想起来李逸之初中都不知道毕没毕业这件事。他顿了顿,转过头看向钟明。
只见钟明坐在椅子里,单腿翘起,月光照在他的鞋尖上,闪过一点冷光。
“……那些、都是你做的?”沈瑱向他走进几步,停在离开钟明两步远的地方,垂下头看他:“股价是怎么回事?高层的人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
他在沈家掌权
已经好几年。气质也不自觉产生了些许改变,看着钟明的表情很严肃,眉宇间出现一条浅痕,问钟明的语气像是在审讯犯人。
钟明手肘放在扶手上,修长的双手交握,缓缓抬起眼:“他们为什么被抓,你不知道吗?”
沈瑱闻言神色一顿。三大家族的高层,说句恶贯满盈也丝毫不为过。税务,假账,阴阳合同等等都不用说。他还听说这几个家族内部为了保持血脉的纯净世代互相通婚,生下来的孩子大概脑子都有什么毛病,经常干出些让手最脏的资本家都要骂一句疯子的事情。
“……我听说这次的事情跟基金会有关。”沈瑱缓了缓语气,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钟明看着他,直到沈瑱今天不要到一个答案是不会走的。他向后靠了靠,微微垂下头:
“基金会下面的修道院,你知道吧。”
沈瑱点了点头。他知道钟明这两年就是在负责这部分的事情。
钟明微敛着眼,轻声道:“不是所有修道院都会向孩子们隐瞒副本的存在。在一些国家,修女和神父一开始就会告诉他们副本的存在。”
他顿了顿,接着道:“但不是所有孩子最后都会成为玩家。剩下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
沈瑱闻言神情一僵。显然立即想到了那些孩子的下场。三大家族需要人力帮他们攻破副本,但同时又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副本的存在。
钟明抬头看了看沈瑱,接着垂下眼,淡声道:“警方在位于北美和欧洲的修道院地下发现了数吨尸骸,明早就会有报道。“
沈瑱眉心一跳。脸色难看下来。他确实不知道那些人居然这么嚣张,竟然就明明晃晃地将尸体埋在地底,连处理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估计是巨大的胜利将他们本就沉浸在酒精和毒*品的大脑完全冲昏,人命有什么重要?目的已经达成,他们早已把这些陈年的血腥往事抛在了脑后。
沈瑱皱眉头紧皱,低下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凝了凝心神,道:
“你也说了……不是所有修道院都有这种情况。高层里恐怕也不是所有人都经手过基金会的事情。”
“等警方的调查结束,他们总有人会被放出来。”
沈瑱放下手,冷肃的眉眼间神色深沉:“你有想过等他们出来之后怎么办吗?”
闻言,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的李逸之眉梢微扬,站直了身体看向沈瑱。
钟明却丝毫不为所动,道:“等他们出来,集团市值已经蒸发大半。”
他一双乌黑的眼睛中冷光四射:“我要的就是他们在这几天待在监狱里,什么都不能做。”
沈瑱闻言一愣,接着心脏猛的沉下。今天三大集团曝出丑闻,同时遭到对手公司的联手狙击,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集团内部的人及时反应。该发公告澄清的发公告,该回收股票的回收股票。但是现在所有公司的高层都在警察局,剩下的各分部的代表都困在这座古堡里,没人能够做出危机处理。
现代资金池内情况瞬息万变,等三天后公司高层里「无辜」的人放出来,也已经变天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如果被放出来,我会有危险。”钟明轻声道:“所以我会尽量延长他们在警察那里的时间。”
沈瑱眉尾一抽,猝然道:“你还做了什么?”
他刚说出这句话。口袋里的手机便翁动了几声。沈瑱不得不停下话头,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面是下属向他发来的最新消息。
三大家族成员内部的语音通话翻译文件和用基金会洗钱的流水记录刚刚被匿名人士送到了警局门口。那语言通话的时间跨度长达三年之久,被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成英语,设计到家族秘辛的部分被信心地圈了出来,足足有上千页。
因为集团高层内部使用的语言外界基本没人知道,连小语种都算不上,三大家族有意不想让这种语言传播,所以连在大学中开设教授这门语言的课程都会被他们组织。因为他们说的话基本没人听得懂,集团高层也常常嘴上不把门。
但他们忘了,他们中间还有钟明这个外人在。或者说大多数时候,他们将钟明当成一朵放在墙角的水晶琉璃花,根本意识不到这朵花也有自我意识。
沈瑱盯着手机屏幕,缓缓放下手,转头看向钟明:
“……这些都是你做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些不可置信:“什么时候?”
钟明垂着眼睛,纤长的手指轻轻擦过手背,姿态很放松,仿佛还是那个总是坐在桌边,不声不响的美丽符号:
“匡氏的事情我没有管,你也知道。”他轻声道:“我总得找点事情干。”
沈瑱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抓住手臂的五指紧了紧
“……你一直都在伪装。”沈瑱看着钟明美丽的脸,眼神变得锐利:“你从不管事,就是想用这种表相麻痹他们——”
“不要说的好像是我在骗人。”
钟明猝然打断他。他抬起眼,眼角微微上扬,眉目在冷白的月光下更加惊心动魄:“是他们自己疏忽大意,怪不到我头上。”
闻言,沈瑱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
确实,这么多年过去,匡氏经历破产和重组,又被收购,却依旧有留下来员工记得钟明这个人。说当年公司之所以没被匡天佑直接折腾死,就是因为有这位姓钟的秘书。
钟明绝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但是三大家族的人太过自负……而他?他觉得钟明亲手杀死公爵,从副本里出来就得知养父母已经去世,因为大受打击,一直是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沈瑱对他总抱着种俯视的怜悯。在他眼里像是个被摔碎了的器皿,谅他再聪慧能干,也得先拼起来才能用。
而他没想到,钟明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完整而坚定的。
他是有备而来。
沈瑱眼角抽搐,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声音发紧:“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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