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程佑是谁,姜元妙也没印象,反复回想,勉强记起来,她好像是认识一个姓蒋的,也算不上是认识,与之相反,是一次不太愉快的被骚扰的经历。
也就是前段时间,从兴临市回来后不久,姜元妙请假的这几天,错过了室友唐可可的生日。听说她们几个一块去了音乐清吧。
都是才脱离未成年行列的女大学生,在上大学前还都是乖乖女,对这种有年龄限制的场合自然充满好奇,三人结伴同行,第一次去清吧见世面,可把姜元妙给馋坏了。
尤其是她们嘴上说着带上姜元妙的份,一块去玩,在群里发了许多乐队帅哥的照片。
颜控本人更是馋上加馋,转头就敲祁熠私聊,想跟他一起去清吧。
错就错在她为人太老实,脑子一根筋,说话不过脑子,祁熠起初没什么意见,还跟她约了周末,不过随口问了嘴,怎么突然这么想去清吧,姜元妙脱口而出,想去看帅哥。
于是室温骤降,满室醋味飘香。
祁熠当时便扯着嘴角冷笑:“看看我面相,是人老珠黄了?还是脾气很好?”
姜元妙扼腕,恨自己这张快嘴,还没看到清吧里的帅哥,先把这位帅哥的醋给打翻了。
为了哄好祁熠,姜元妙有样学样,搬出祁熠前阵子跟她认错的方式,也跑去数学系那边,陪他上课。还特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然而,出师不利。
她被他们数学系教学楼的奇偶数教室环形分布给绕晕,临到上课铃响,还没瞧见祁熠的影子,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教室。
被旁边人堵死了路,老师也进了教室,姜元妙没办法再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在全是陌生人的教室,拿着文学系的教材,上数学系的课。
唯一庆幸的是,她坐在后排,能摸鱼玩手机,跟祁熠哭唧唧,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变成了给自己的惊吓。
祁熠回了六个点和一个赞,嘲讽值拉满。
也就是在这时候,姜元妙被旁边的一个男生搭讪,看到她拿着文学系的教材,问她一个文学系的怎么来上数学系的课。
她直言自己是来陪男朋友但走错了教室,对方哦了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姜元妙是跟路边的狗都能汪几句的自来熟,反正上课也听不懂,所以对方说什么,她也挺热情地接话题,知道他大自己三级后,还客气地喊他学长,但聊着聊着,觉得哪里不太对味。
她并非敏感的性格,谈不上不舒服,只觉得隐隐有种和老家某些亲戚聊天的既视感,明里暗里地显摆炫耀自家小孩多么厉害,而这位学长是明里暗里在显摆他自己有多优秀,拿了什么绩点,参加了什么实验项目,还保研之类种种,嘴里一堆数学系的专业术语,似乎要营造一种让人不明觉厉的氛围。
姜元妙只觉得这人怪无聊,尽讲些她听不懂的东西,同样是数学系的,她跟祁熠待在一块时,祁熠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东西,就算偶尔不可避
免地提起,也会自动转换成让她听得懂的用词。
数学原本就是姜元妙的天敌,高中学数学都是头悬梁锥刺股再加一个被祁熠鞭策,才勉勉强强跟上大部队,讲台上老师讲,讲台下这学长念,她听得瞌睡虫嗡嗡地飞。
她也没跟人客气,举手打断这位学长的侃侃而谈,“学长,我昨晚没睡好,想眯会儿,你能帮我看着点老师吗?”
大概是被她跳脱的行事方式给震撼到,男生愣头愣脑地应下了,“呃……行?你睡。”
姜元妙趴桌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课铃响,最后还是被男生拍着手臂喊醒的。
她赶着去找祁熠,粗糙地抹掉口水,匆匆跟对方道了声谢,也没来得及回应对方加个联系方式的请求,拎起书包就跑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这位学长在姜元妙这还算得上是个好人,起码守信地帮她看着老师,让她安全地睡过两节难扛的数学课。
只是后来,就变得不太愉快了。
他们在聊天时互通了姓名,对方竟然根据她的名字,从新生群里找到了她,并申请加好友,备注是蒋学长。
由于对方的长相没有戳中颜控的点,夸夸其谈的性格也没让自来熟想跟他熟悉,这时候的姜元妙,大脑内存已经自动把他清了一次缓存,也就只记得他姓蒋,很会讲。
这位很会讲的蒋学长三五不时地给她发消息,分享她并不感兴趣的他的生活,还问她男朋友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说不定以后做项目能让她男朋友跟组。
姜元妙觉得莫名其妙,婉拒了他,但对方仍旧继续给她分享她看着就头疼的生活趣事,逮着机会就找她聊天。
姜元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毕竟是需要尊敬的学长,不回复和直接删人都感觉有点不太礼貌,于是在手机里问徐绵绵和宋烟,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徐绵绵锐评:他想撬墙角的算盘,我在兴临市都听见了。
宋烟言简意赅:这种strong哥,来一个删一个。
姜元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蒋学长是在对她孔雀开屏啊,于是毫不犹豫把人拉黑删除,这几天的困扰也立刻消失。
只是没想到,删掉这位蒋学长之后,没多久就跟他在学校里偶遇了一次。
是在去戏剧社的路上,对方看见她时也很惊讶,正面迎上来,竟然直接问她,是不是清人的时候把他给误删了。
当别人的脸皮比自己厚时,尴尬的人就变成自己。
姜元妙只好硬着头皮搬出祁熠当借口:“我男朋友看到我们俩的聊天,很不开心,所以只好把学长您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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