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兵符,随后得势,获封太子。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冬日褪去、早春寒风吹拂的清晨,沈雪枫坐在他身边,成了他的伴读。
梦醒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偷来的,他抢了姬长燃的机运。
“……”每每想到此处,姬焐都无法说服自己冷静。
嫉妒渗入四肢百骸的血液里,燃烧着窜上脑海中,灼尽他的理智,他实在想不明白姬长燃何德何能,为什么与沈雪枫有这么深的纠葛?
他怎么配?
沈雪枫见姬焐久久不语,斗胆向前微微挪动,抬头伸出双臂揽住青年的肩:“殿下在想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姬焐垂眸,看着身前少年毛茸茸的发顶,他爱惜般地抚了抚,随后脱开这个怀抱,指尖捏住沈雪枫的下颌。
“在想,”他勾唇,弯起的弧度带着邪恶的笑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在想我们从前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你和姬长燃一模一样地再走一遍
是什么光景?”
沈雪枫怔了怔,只听他幽幽地继续道:“怪不得姬长燃对雪枫如此执着,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
“不过,姬长燃他就是个废物!连我都比不过。”
姬焐越说到最后,神色越发癫狂,他俯身凑上去,唇瓣与少年一线之隔,阴森森地质问道:“雪枫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宁可选一个废物都不选我?”
沈雪枫吓得脸色一白,哽咽道:“姬焐,你冷静一下,我已经说过了我选你,不论重来多少次,我最后都会选你。”
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埋下一个如此危险的陷阱,如果当时没有打开游戏舱,或者没有那么执拗地选了姬长燃这条线,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沈雪枫不敢笃定,但他觉得前尘往事已经既定,现在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还好,还好他选择了姬焐。
“你说的对,”姬焐奖赏性地啄吻了他一下,凉凉地说,“所以,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投奔姬长燃了,只能留在我身边。”
“雪枫,你做得到吗?”
沈雪枫面色犹疑一瞬:“我……我做得到。”
“啧,”姬焐不耐地挑眉,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畔,示意他噤声,“每次要你做出什么承诺,你都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能不能有一次,你能毫不犹豫地选我?”
“……”沈雪枫闭上眼,“姬焐,你知不知道,我和齐逾舟是一样的人。”
姬焐望着他。
“我不想骗你,我家乡的人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未来有什么变数,谁又说得准呢?”沈雪枫睁开眼,“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可以任你处置。”
两人对视半晌,姬焐笑起来,双手拂过少年修长白皙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雪枫!你敢走?!”
他一把将少年按倒在身后的桌案上,强迫两人双手交叠、十指相扣,垂下的发丝也和沈雪枫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姬焐欺身压上去,色厉内荏地道:“你敢走,齐逾舟会被我一刀一刀锁在地牢里凌迟!你这辈子休想甩开我,就算要死,我们也必须死在一起!”
沈雪枫存在的不确定性成了激怒姬焐的最后一根导火索,他终于撕破那层沉稳平静的外表,红着眼睛端详着身下人的表情。
沈雪枫说不出话,他的眼睛也红红的,湿润的眼泪滴到桌面,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几个字。
姬焐听见了,他还是在道歉,在说对不起。
这种无可奈何的歉疚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他像一只被惹怒的野兽低声吼道:“我允许了吗?沈雪枫,你究竟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想法?我早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为什么你连这个也要瞒着我?为什么不与我说?!”
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沈雪枫这样,给他如此截然不同的感觉。姬焐知道他从前一定听说过更惊奇古老的习俗、见识过更辽阔广渺的景色、经历过更好玩有趣的生活。
如若不然,他口中那些可以射下龙鳞的游戏又是从何而来?
姬焐这才发觉,他在沈雪枫面前一直是无能为力的,不论他怎么用力擦拭,隔在两人中的琉璃都不会变得透明。
琉璃打碎、或是消失,掌握权全在沈雪枫。
但谁又知那层朦胧薄雾消失了,会不会迎来两人真正的永别。
姬焐意识到这点,逐渐松开对少年的桎梏,盛怒的眼神转变为不可觉察的祈求:“别、别走……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我会比姬长燃做得更好,你相信我,雪枫。”
沈雪枫或许可以没有他,但他却不能没有沈雪枫。
沈雪枫这精彩的一生中会见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对沈雪枫来说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但姬焐心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只有他。
他只能求沈雪枫留下来,如果没有沈雪枫,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可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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