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希道:“这倒不是什么问题,若要改变天时天象,画祖只需随手一挥,就能画出阳光雨露、白云狂风,所以这层天空虽是假的,但对凡人并没有太多影响,它看上去与真正的天空并无二致。”
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苏折却已明白了个大半。
对凡人没什么影响,可对修仙人的影响就大了。
能够隔绝天魔的虚假天空,也隔绝了大部分的灵力流转,长此以往,天地间的灵气周转不通,势必造成地上的灵力枯竭,对于广大的地仙门派、还有地上的妖族鬼灵来说,再想修炼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沉睡派的法子,是断送了一半虚弱人口的性命。
画祖的这法子,倒是没有断送弱者的性命,可却彻底断送了众多强者的仙途。
而惹怒整个修仙界、甚至是大部分以灵力供养为生的妖族,即便是强横威严如画祖那样的大人物,也势必要付出极惨痛、极可怕的代价。
苏折面色沉重道:“所以,画祖的这番作为,就引来了几位仙祖的联合围剿,以及掌教的出卖与背叛?”
丹希写道:“他们围剿画祖,便如当年十二仙祖围剿咒祖……而后画祖被切割,被封印,却没有彻底死去,掌教也取代了画祖的地位,保留了画轴山上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折听得此段,心中百转千回,数不清的复杂情绪与思绪汇集到了一处,念来荡去,只荡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画祖尚且如此,那行幽……他当年又如何?”
丹希写道:“我当时才刚失了脑袋,丧神失魂,无力起战,他却是画祖麾下第一战龙,试问画祖遭此劫厄,他又怎可能袖手旁观?”
“那场大战之中,他被剥鳞去爪,拆骨断筋,连牙齿都被打落,那一整条龙身抖擞下来的血,成了浇灌大地的万顷红雨,他从脊背上被拆落下来的那根龙骨,就成了画轴山上那颗仙树的树骨仙基,他被打落的龙牙龙爪,只怕已经被碾作涂粉,化入画轴山的许多古画卷轴里了……”
“那之前,他有整整七层涂染,身上每个部位都凝了画祖这一生的心血精华。”
“那之后,他的颜色几乎被抹去了七成,剩下三成不过勉强维持他的存在本身,却已不能再维持他的龙形了。”
“若非是盗天老祖出手……鳞染绝无可能逃脱,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行幽了。”
苏折听到此刻,已是双目通红,恨得几乎一拳砸在了琉璃桌上,将那晶莹洞彻的桌面,生生地砸出了一条条透明裂缝来,就好像一脉冰湖碎震四方。
他恨到此等地步,听到此等地步,才终明白了行幽那些阴阳怪气背后的气愤,那些冷漠痛苦背后的心酸。
也或许,行幽让他来这画轴山,等的就是这一刻钻心彻骨的领悟与透彻。
只因他生性本就骄傲,连同情都不肯多收半分,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亲口说出这一些话来的。
苏折咬牙道:“所以……画轴山能有今日这般繁荣景象,本就建立在背叛画祖、抛弃行幽的基础上?”
丹希没有说话,苏折却是顿了一顿,目光如剑一般扫向了对方。
“所以行幽恨着所有修仙人,这其中难道也包括你么?”
丹希沉默片刻,写道:“我当年没能救他,他想必也是恨我的。”
“至于画轴山的学生,你也见过,他们中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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