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说,“没有谢大人的经历有趣。”
“不应该吧。”
谢衡之叹了口气,“我又没有智斗劫匪的英勇事迹。”
这男人。
亦泠的耐心有限,轻哼了声。
“那确实。”
转头看见谢衡之黑沉的脸色,倏地又有些心虚。
毕竟……薛盛安也是和她拜过堂的男人。
“但他再英勇又如何。”亦泠说,“十万个优点加起来也不及谢大人一分好看。”
这句夸奖乍一听很唬人,细想又哪哪都不对劲。
但是无所谓,反正亦泠看见谢衡之勾了勾唇角。
“肤浅。”
“我就是肤浅呀。”
亦泠挪到他那侧挤着他坐,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你若是惹我生气,都不需要你来哄,我多看你两眼就消气了。”
谢衡之侧头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不需要哄?看两眼就消气?
她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亦泠也不管自己说得有没有可信度,她近日心情好,夸起自己夫君来毫不吝啬。
“而且谢大人才高八斗,足智多谋,又温柔体贴,知疼着热的,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斜眼睨向谢衡之,见他似笑非笑的,看起来好像有几l分得意,于是亦泠话锋一转,又说:“当然我也不差,我——”
声音戛然而止。
谢衡之等了会儿,问:“怎么不说了?”
亦泠僵硬地转头,看着谢衡之。
跟方才那些浮夸的词汇比起来,要夸奖自己时,突然词穷了。
才气嘛,是没有的。
谋略吧,是不存在的。
至于技艺……
主盘珠子拨得飞快,算吗?
是夜,亦泠站在窗边看着浓黑的夜色怀疑人生。
飞鸳端了一碗姜汤进来,说道:“夫人,今日下雨了,您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
“放着吧,我等会儿喝。”
亦泠转过头看了飞鸳一眼,“你也去喝点吧,今日清晨听见你咳嗽了。”
“好。”
飞鸳退出去后,亦泠没动那碗汤,继续盯着黑漆漆的夜空。
身后脚步声靠近,她
() 没回头,冷不丁说:“不要靠近我。”
谢衡之刚抬起来的手僵在半空中。
斟酌片刻,把“又”字省略。
“怎么了?”
“哎。”
亦泠叹了口气,“我太没用了,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什么优点。”
说这话的时候,亦泠是期盼着谢衡之夸夸她的。
等了半晌,却听他道:“你才知道?”
亦泠:“……”
她转头看着谢衡之,指了指窗外。
谢衡之:“什么?”
“今晚你的住处在东厢房。”亦泠说,“你才知道吗?”
看见亦泠板着脸,谢衡之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在我眼里弥足珍贵,怎么会没有优点。”
听见这话,亦泠准备好狠狠挨夸了。
可是她仰着头等了半晌,只见谢衡之半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地想。
“……实在想不出来就算了吧。”
亦泠扭头就要走。
“回来。”
谢衡之拽住她,摁着她的肩膀,低头凝望着她。
“我是在想,要怎么告诉你,你有多好。”
“那年我从庆阳回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却急着替曹嬷嬷和锦葵说话。”
“在西山遇袭落水,死了几l个护卫和马夫,你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替他们做法事超度。”
“以为要去胡拔了,你把所有钱财给了曹嬷嬷和锦葵,让她们回江州去。”
“就连去闹着瘟疫的松远县,你也把锦葵留在了城外。”
……
好几l年的事情,谢衡之一件件细数着。
“深陷泥潭的千金大小姐,也从未视他人为草芥。”谢衡之拂开她鬓边碎发,“光是这颗心,满上京就无人能比。”
亦泠紧抿着唇,嘴角还是露出了笑意。
“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啦。”
她伸手抱住谢衡之,“那你可要珍惜这颗全天下无人能比的心。”
谢衡之笑着点头。
怎么还给自己扩大影响力呢。
-
这一年初冬,谢萱在余杭安定了下来,写信来京,想接谢老夫人去余杭养老。
一个年迈的眼盲老妇人要从上京搬迁至余杭不是容易事,旧住处的打点和一路的行程都需事无巨细地准备好,耗时长久。
起先旁人听说此事时,都惊诧不已,哪有出嫁的女儿把娘亲接去养老的道理。
在议论纷纷中,搬迁的事宜都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丝毫不受非议影响。
来年春,离京的车马出发了。
离开的人不止谢老夫人,还有谢衡之和亦泠。
他脱下了绣着禽纹的官袍,穿着一身朴素旧衣,和亦泠走出了上京的权力是非。
圣上依然相送出城,在高楼上眺望着他们的背影。
等着多年后,他们送上一张以双脚丈量的,至全至新的大梁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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