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想看戏,却是在这时才想起这位仪美人在宫中可不是没有靠山。
颖婕妤的确得宠,也是位高,但再是位高,又如何能和良妃娘娘相提并论?
颖婕妤在仪仗前停住,她盯着邰谙窈看了许久,邰谙窈面上一直都是有点不安的模样,杏眸轻颤着,许久,颖婕妤扯了扯唇,笑意不达眼底:
“也对,仪美人和良妃娘娘是亲姐妹,这来了宫中,自然是要去给良妃娘娘请安的。”
谁都知道仪美人是为何入宫的,她这句亲姐妹咬得莫名嘲讽。
邰谙窈仿佛是听不出来一样,松了口气,冲着颖婕妤服了服身:
“嫔妾就不耽误颖婕妤赏花了。”
颖婕妤冷呵一声,转身上了仪仗,声音居高临下地传来:“我们走。”
等颖婕妤走后,云贵嫔扫了一眼邰谙窈,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意味深长,后也上了仪仗离开。
等高位都走完后,邰谙窈才转身准备去蔌和宫,忽然有
() 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迟疑地走近了她,邰谙窈对宫中的妃嫔都认不全,疑惑地抬眼望去,秋鸣低声在她耳边解释:
“主子,她是蒋宝林。”
邰谙窈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她声音轻柔:“蒋宝林有什么事么?”
蒋宝林颇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镇定地说:
“嫔妾和仪美人同住一宫,该是要一起回去的。”
邰谙窈觉得好笑,这宫中的女子果然脸皮也是要厚的,她浅淡地笑了笑:“我还要去给良妃请安,蒋宝林还是自己回去吧。”
蒋宝林浑身一僵。
她说是来找邰谙窈一起回合颐宫,其实不过是听见邰谙窈说去给良妃娘娘请安,想要借邰谙窈搭上良妃娘娘这条船罢了。
蒋宝林憋了憋,还是说出一句:“嫔妾也许久不见良妃娘娘了,不然嫔妾和仪美人一同去给良妃娘娘请安吧?”
邰谙窈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蒋宝林,她眸色情绪平静,蒋宝林被她看得一怔,莫名有点咽声,就听仪美人淡淡道:
“良妃娘娘卧病在床,应当是没精力见外人的。”
蒋宝林脸色臊得通红,被拒绝数次,也没脸再次要求。
说到底,还是她早上冲动了,不该落了仪美人的面子,直接来皇后娘娘请安。
但仪美人本来就没什么前途,注定了不能成为一宫主位,昨日又无意间得罪了颖婕妤,她会想着和仪美人摆脱关系,不是很正常么?
只不过她一时间忘了良妃娘娘的存在,还是颖婕妤今日的态度,才让蒋宝林骤然意识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良妃再是小产失了皇嗣,位份依旧摆在那里,容不得其余人小觑。
邰谙窈没管蒋宝林,和秋鸣一起朝蔌和宫走去。
秋鸣谨慎地偷看了一眼主子的神情,昨日一番试探,叫秋鸣也意识到,主子和良妃的姐妹关系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
其实细想一番,也觉得无可厚非,主子要进宫,身世消息根本瞒不住。
主子和良妃十余年不曾见过面,能有什么情谊可言?
一路到了蔌和宫,许是早就得知邰谙窈会来,扶雪已经等在宫门前了,她上前一步给邰谙窈请安,被邰谙窈亲自拉了起来:
“娘娘身体怎么样了?”
扶雪还在看二姑娘,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晓二姑娘长得好,但如今她穿上宫装后,依旧叫人看得失神。
她仿佛生来就应该锦衣玉食。
那支青玉色的步摇在她发髻处轻垂,暖阳照在上方,只让人觉得耀眼,却一点都遮不住她的颜色。
扶雪领着二姑娘往里走,她摆平心态,低声道:
“娘娘这段时间身体好了一些,但太医说娘娘亏损较多,还是再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最好。”
邰谙窈点头,彼时,扶雪掀开二重帘,邰谙窈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才垂眸跨了进去。
殿内,良妃坐在床头,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来人,直到邰谙窈要服身行礼时,她才回神,忙忙道:
“做什么这么多礼数?”
邰谙窈无言,她觉得她和良妃应当是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坐下来,宫人摆上茶水,殿内沉闷了许久,良妃才勉强寻到话题:
“进宫后,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邰谙窈垂眸,轻声道:“叫娘娘费心了,宫中一切都好。”
她过于安静,也什么要求都不提,仿佛当真是什么都顺心,偏良妃能察觉到那抹疏离,叫她有点无力。
良妃有点哑声,她其实也想问,二妹妹是不是也有点怨她?
但最终,良妃咽下声音,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道:
“若是有人欺负你,或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周到,尽管派人来告诉我,你我姐妹二人,在这宫中是最亲近的人。”
走出蔌和宫的时候,邰谙窈抬头望了望有些刺眼的太阳。
最亲近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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