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卿也未曾带你出来?”
时瑾初承认,他不喜陈远川对女子的心思。
但在这一刻,他倒是宁愿陈远川再积极一点,至少女子提起曾经时,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邰谙窈被问得一懵,她听出他话音中的心疼,没忍住地笑:
() “皇上难道忘了,舅母是表哥的生母,再说,我和表哥孤男寡女,总不好单独出来。”
她寄人篱下,舅母染病,她岂能只顾自己玩闹?
而且,她那时担心舅母家会觉得她想要勾引陈远川,总是不肯和陈远川单独相处的。
“表哥也记得我一心盼着出来上香,等舅母病好,彻底忙碌好,都已经过了十月,他也说动舅母再来上香,但可惜,那时枫叶都已经落下。”
邰谙窈一直都记得陈远川对她的好。
但陈远川从不知道,她惦记的从来不是上香。
经年后,她终究是见过了秋明寺的那一片染红的枫叶,但也早不是初时的心境了。
时瑾初扣住女子的手,淡淡道:
“待回宫后,朕让人在坤宁宫后移栽一片枫树。”
她喜欢,便让她常能看到。
邰谙窈再多难言的情绪,也被他这番操作彻底打散,她偏头忍不住地勾唇。
有人肯替她花心思,这一点,怎么能不叫人高兴?
邰谙窈还是求了平安符。
不止一个。
时瑾初垂眸扫了眼腰带上系着的香囊,他偏头,慢条斯理地勾了下唇。
邰谙窈将平安符塞到某人的香囊中后,就快步地走开,某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倏地,邰谙窈余光瞧见了什么,她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时瑾初以为某人良心发现,但他走近后,就见女子拉住他的衣袖,问他:
“那是表哥么?”
时瑾初轻扯了下唇角。
表哥,表哥,她这一路上提及多少次表哥二字了?
时瑾初绝口不提是他先提起陈远川这个人的事实。
他颇不顺心地抬眼顺着邰谙窈的视线看去,没想到真看见了陈远川,陈远川是外臣,虽是跟着圣驾一起南巡,但也没有必须整日待在行宫一说。
陈远川正被一女子纠缠,也不能说纠缠,那女子做妇人发髻,穿衣也是苏绣织锦,颜色明艳。
现时阶级分明,通常从衣着就能分出一个人出身如何,白身是不能着颜色鲜明的色彩,买再好的料子,也颜色朴素。
是以,这位女子让人一瞧就知晓出身不低。
邰谙窈也隐隐觉得女子有些眼熟。
有人扣住她腰肢,轻轻搂住她,淡淡道:
“看来陈少卿的红颜知己不少。”
邰谙窈一言难尽地扯了下唇,觉得时瑾初这番话的私人情绪颇多。
说话间,陈远川也看见了二人,脸色骤然一变,视线在邰谙窈身上一扫而过,情绪收敛得极快,快步上前,冲二人躬身,时瑾初颔首阻止了他。
陈远川看见了二人的衣着,他话音转了转,再出声便是:
“公子和……夫人怎么出来了?”
一声夫人喊得极为晦涩。
时瑾初也听出了什么,他鼻音意味不明地嗤呵了声,他话音仿若平静道:
“穆安怎么在此?”
穆安是陈远川的字。
邰谙窈觉得腰肢被人扣紧,勒得她有些生疼,她不着痕迹扯了下某人的衣袖,某人终于肯松些力道。
那位妇人也逐步跟上前,但似乎觉得局促,没敢靠近,但眼神一直哀哀地望向陈远川。
离得近了,邰谙窈终于认出这位女子是谁。
她表姐曾经的闺中好友,秦家的姑娘,她隐约记得这位秦姑娘对陈远川是有些许心思的。
少女怀情,再是隐晦也总是藏不住。
邰谙窈记得这位秦姑娘后来和陈府渐渐来往变少。
那位秦姑娘显然也认出了她,对她勉强地扯了下唇角,屈膝:“夫人。”
邰谙窈也朝她颔首,只是言语迟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秦姑娘看出什么,她低头:
“我如今已经归家,夫人唤我一声秦氏便可。”
归家,也就是和离。
邰谙窈终于知道为何她做妇人髻,还会敢于和陈远川交谈。
现时虽是在女子名声上格外刁难,但对寡妇和二嫁女,倒也没有那么严苛。
陈远川也在回答时瑾初的话:
“臣……穆安数年未回衢州,不免思念,便来秋明寺上柱香。”
时瑾初意味不明地“哦”了声。
不免思念?
时瑾初视线落在陈远川身上,眸色些许晦暗不明,也不知道这番思念,究竟念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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