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钱也是我说了算。”
裴戍猛地闭上眸子,恍然大悟一般低笑出声。
庸人自?扰,说的就是他了。
他的宋翘翘,从?来没有嫌弃过镯子不值钱,也从?来没有因为他手艺不好便将镯子束之高阁。
她真真切切戴了三年,却因为他一时冲动,伤了那么久的心。
见他一直不说话,宋初姀恼了:“要我如何?说你才能拿出来,那是我的东西,你没资格收回去。你弄坏了我还未找你索赔,你简直是气人。”
她揉了揉心尖,心想裴戍若是再不开窍,她便没办法了。
裴戍攥了攥她指尖,眸中泄出一丝微不可察地情绪:“破了的东西不吉利,我再给翘翘做个新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宋初姀站在?原地,将发热的指尖攥进手中,良久,扯了扯嘴角。
她刚刚,好像在?男人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以前?的影子。
——
陈长川许久没有动作了,他守着如同?孤城一般的邺城,仿佛不出来就能将城守一辈子似得。
因为不知城内底细如何?,大梁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用?最保守的方法,那便是围城。
一瞬间,伤员便减少了许多,冯娇那边确实不需要添人磨药,宋初姀也就放心的不去了。
她找到了更有趣儿的事情,那便是种蘑菇。
她分不清蘑菇毒不毒,想要带着冯娇上山寻几株不毒的带回来种,谁知冯娇直接给了她几个菌包。
“蘑菇长势快,女郎先拿去种,这些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夏季菌子生?长的才茂盛,如今这个季节,长不了太多。”
宋初姀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连忙将菌种收起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新蘑菇远不如之前?种的毒菌子长势好,宋初姀一开始只不过是想要打发时间,现在?却不自?觉地上了心。
这段日子,宋初姀来来回回往小菜园跑,可蘑菇却怎么都不往外窜。
她一着急,便常常在?菜园子里呆一整日,回来的时候鞋上和裙摆都是泥。
后来裴戍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人从?菜园子里捞了回来,不由分说按在?榻上,又?用?湿了的帕子给她擦脸。
脏了的裙摆被丢到了地上,宋初姀跪坐在?床榻上,头发凌乱的披散在?两侧。
她怀中抱着软枕,小声嘀咕道?:“上一次都没怎么管就长得那么好,如今我每日细心照看,怎么就是长不出来”
她有些挫败,用?脸蹭了蹭枕头,格外失落。
手腕突然被人捏起,一个圆环物件套进她手上。
失落的情绪被打断,宋初姀噤声,心思全都放在?了手腕处的木镯上。
依旧是檀木镯,只是上面?的纹路变了,比之前?那个更加复杂。
宋初姀仔细看了看,发现多了一座山。
“建康城外的那个青玄山。”裴戍攥着她的手腕,低声道?:“背面?是之前?那座山,以前?做那个镯子的时候,一心只想带你回东都,只刻了东都的山。”
宋初姀抬眸,看向他。
刚刚带上的镯子被重新撸了下来,宋初姀将镯子塞回他手上。
裴戍一怔,目光沉沉问:“是不喜欢吗?”
宋初姀偏头不看他:“谁与你说,你做好了我就要带?”
“上一个我心甘情愿带上的镯子被你给砍了,如今这个,我答应要戴了吗?”
“不是想要木镯?”裴戍不恼,盯着她毫无瑕疵的脸,低声哄道?:“怎么才能戴上?”
“我要的是这个镯子吗?我要的是之前?那只。”
裴戍眸光晦暗,摸着她下巴问:“一定要之前?那只吗?”
宋初姀不说话了,但?是意思很明?显。
裴戍将新镯子放到一旁,伸手探进她衣襟。
“混蛋!”宋初姀瞪大眸子,没想到这个时候它还想做这种事。
但?裴戍只是在?她胸口略停留一瞬,便将她藏在?怀中的半截镯子拿了出来。
他拿着那半只镯子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留。
宋初姀愤愤,直接将他常用?的那只软枕丢了出去。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裴戍去而复返,一进来,不由分说又?往她手腕上套了个镯子。
断了的镯子修补起来不难,更何?况是最易修补的木镯子,两处断裂的地方被打磨的很平整,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裂纹。
宋初姀垂眸,将手腕缩进袖中,眸光流转:“这本来就是我的,不算你送的礼物。”
裴戍下颌紧绷,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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