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打量了他一下,伸手去拨他帽檐下的刘海:“总算看上去像个人样。”
侯灵秀抓起衣服走了,经过雁行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轮椅。
派出所里不能停车,雁行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
干脆剃光算了——侯灵秀把t恤盖在镜子上,他知道自己换上雁行给的衣服会像个发育不良的呆子。
侯灵秀把衣服丢到床上,扯着领子把t恤揪了下来。
少年忿忿地收回手。
怒火中烧的侯灵秀把衣服裤子往沙发上一扔,转身要走。
到派出所门前,雁行先把侯灵秀赶了下去:“你先去领号,我把车停好过来。”
侯灵秀打掉他的手:“你答应过我只要去了就不告诉我爸妈。”
更别提还要加上因为侯灵秀把轮椅放得过于靠后,让他必须把椅背完全放倒才能够到花费的时间。
雁行回到派出所时,侯灵秀一个人在门口不耐烦地踢着石子。
“让你穿就穿,不然我告诉你妈。”雁行轻飘飘道。
17岁了才来管怎么脱衣服——早干嘛去了?
“怎么那么慢?警察都喊半天了。”
侯灵秀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我反正没有说谎……”
“抱歉,车位不好找。”
侯灵秀看着他用手把两条腿放到正确的位置上,听着雁行的指挥,将轮椅拎起来折好放到后座,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房间门被粗鲁地甩上。
侯灵秀在走出小路之后的停车空地找到了雁行。
雁行把他的手拍掉:“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没有选音乐的权力。”
他以前的头发并不这样,发型师说是长发没有好好保养发质变软了,絮絮叨叨地让他做什么“护理”,被侯灵秀吼了“能剪剪不剪退钱”才作罢。
刚剪短的头发也并没有像他理想的那样不服输地立起来,而是腌菜似的打着小卷。
看到他们进门,一个民警迎上来,把两人领到专门的小房间里。
他在寄宿学校学会的这种脱衣方式,因为会把领口扯大还有把衣服弄得皱巴巴经常被骂,但越是被骂他就越不想改正。
“我自己来,你帮我把轮椅放到后面去。”
“我只答应不送你回去。”雁行发动汽车,“告不告诉你爸妈要看你表现——安全带。”
“穿成你现在这样会被当成自首,而不是报案。”雁行说。
雁行不疾不徐地在面板上按了几下,节奏复杂的爵士乐从音响中流出。
captain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教父则被关在玻璃门外面,正在用嘴撕扯一个新的玩偶,类似这样丧生的小东西院子里还有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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