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已知忍不住想。
壮汉哈哈一笑,露出怀里的小白狗:“我是alex的主人,他们都叫我大象。我和雁行是训犬认识的。”
何已知想起自己家里的两位大爷,姬东墙和司马从容从来没有“选择”过他,是他发现了被遗弃在单车棚里的它们,擅自把它们收养的。
何已知看着它的眼睛,叹气:“算了,你是船长,你说了算。”
“对。”何已知握上大象的手,本以为会被捏得很痛,没想到对方力道控制得很好,“很高兴认识你。”
何已知回头,看到一个身穿背心的猛男站在自己身后,旁边是抱着戈多和何已知书包的雁行,轮椅上的男子被肌肉壮汉衬托得格外纤细,仿佛宽松的衣服下面就只有一把空荡荡的骨架。
颁奖仪式结束以后,何已知蹲在场边,把雁行给的肉干喂给captain,他们头顶是一棵缀满花朵的木棉花树,因为开得太满,连有人经过带起的微风都能震下花瓣。
“我也是。”何已知是真心的,壮汉在赛场上的表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雁行开了个话头,被壮汉礼貌地打断了。
“让我来吧。”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透出和阳刚外表不相符的腼腆,“其实今天是alex的最后一场比赛,但是因为我的失误……你也看到了,最后没有成绩。我不想让它以为自己做的不好,所以想拜托你和captain,能不能假装给它颁一次奖?”
壮汉黝黑的脸庞变得通红,他曲起身子朝何已知倾过来,抱着小狗的手攥成拳头:“没有奖牌奖杯也无所谓,我自己准备了奖状,你们只需要做做样子就行了!拜托了!”
何已知没想到壮汉会给自己鞠躬,虽然是同样的动作,但是和前一天遇到的关子杨为了显示礼貌一直重复的弯腰相比,这一鞠承载的重量显然不同。他可以从容地应付小明星,却没法拒绝大象这样的诚意。
“我倒是没问题……”
大象抬起头,强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加深了眼下的青影:“太感谢了!”
何已知看向壮汉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有些懵懂的小白狗:“alex要退役了吗?”
雁行“啧”了一声,何已知发现他从刚才起情绪就不怎么好:“不要问多余的问题。”
“没关系的。”壮汉安慰地拍了拍雁行的肩膀,转头看着何已知,“也可以这么说,其实是上周我检查出了肺癌,不用担心,是二期,医生说还可以切除,但是即使手术成功,以后也不能继续进行激烈运动了。”
“太好了。”何已知下意识地说出口,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啊,抱歉,我的意思是发现的早真是万幸。我母亲也是肺癌去世的,她一直拖着不肯检查,等我们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何已知感受到雁行的视线,笑了笑,强行转换语气,欢快地说:“那么,我们在这棵树下颁奖怎么样?”
“太好了,”大象欣然同意,“花开得这么漂亮,不利用一下简直暴殄天物,是吧?”
何已知牵起captain,正准备走,一直安分的戈多大声地汪汪叫了起来,挣扎着要从书包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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