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德似是被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语气逗笑,脸上的愁容总算散去一些,道:“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若不是身处边关、忙于战事,表姐的孩子只怕都要和你一般大了,尽说些瞎话!”
“表姐若是不信,到时候见见我手上的功夫便是。我们还是加快行程到营地里去吧,这次来边关,别的东西没带,好用的药物我倒是带了不少,有事先给大舅、二舅用过药再说。”
“这是正理。”
于是一行人不顾倦意又加快了行程。
可终究还是来晚了,闻人鹿竟带人潜入营中行刺杀之事。李安国虽身负重伤,但不失老辣机敏,及时唤来了人,纵是闻人鹿也不敢在敌营中多留,狼狈逃走。可另一边的李家老二就没那么幸运了,浑身本就不少创口,此时心脉又受重创,正奄奄一息。
二舅膝下只有一女李修义,此刻已经哭的不成人样。原来,在钟杳等人进帐的前一刻,二舅舅便断了气息,她的眼睛还睁着,李修义的手颤抖着,抚了几遍才为她阖上眼。
李修义发出一声哀戚的长啸,道:“不平西凉,誓不为人!”
经此一事,举营俱哀,士气大减。对于王将军特地派人来说忙于军务,无暇为她接风洗尘,钟杳是理解的,舅舅刚刚过世,她也没那个心情赴宴。但对于王将军话里话外的嫌弃之意,她还是有些心塞的。不过想想,一个京都来的皇女,颇有些打不得训不得用不得还得护着的意味,若她是主将,大抵心里也会有些厌烦。
李安国身上的伤也多得很,就算这次完全恢复了,修德修明姐妹俩也不会放心再让她亲自挂帅。
为李安国换完药,盆里已都是血水,李修德对钟杳叹道:“最近真是愈发艰难了。若不是我和修明不争气,也不会到这般田地。”
明明母亲是天赋奇高的镇国大将军,但她和修明两人武功天赋都不怎么样,纵是从小在军营锤炼,也只比普通军士好上一些。若不是他们谋略出众,不靠家中荫庇只怕难得一官半职,可就连这小小的官职,也被孝仁帝找了借口撸了。
李修明跟着叹道:“我们姐妹俩从前自视甚高,总觉得虽然功夫不好,但智计过人。那闻人恶贼虽是我李家大敌,却也让我们懂了何谓一力降十会。三叔、四叔同我们一样,武艺平平。修义天赋最高,但只比你大一两岁,还没完全成长起来,从前我们是不舍得她上最危险的地方拼杀,现在却是不敢,二叔刚去世,难保她不会报仇心切、失去控制。”
修德继续道:“现在也不知如何抵挡那闻人恶贼,饶是我和修明智计百出,也始终缺了一张能挡住闻人鹿的盾和一把能打开敌营的尖刀。”
钟杳双眼一亮,道:“做刀亦或做盾,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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