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月紧紧捂住胸口没有言语,当年禁地中的事只有她和苏白知道,寒姨等人不能进入禁地,只知道她是被贼人害的内力尽失,若只是为了严松,她又何至于这般动怒?
见陆溪月脸色丝毫没有和缓,大寒一脸担忧,“眼下年关将近,小姐过两日也要回庄了,二庄主这次比上次伤的还要重,若是小姐看到定会又闹的庄主心烦——”
“呵呵呵呵。”不等大寒说完,陆溪月嘲讽地狂笑不止,满脸尽是癫狂之色,“他伤重?他哪里伤重!”
“他的逍遥游心法,已经练到了第五重。”
“二庄主练到了第五重?春风境?”大寒神情一愣,忍不住惊呼了出来,“据说到了春风境,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活过来,伤病的恢复速度也会比常人快上数倍,正是春风过处,万物复苏。”
陆溪月神情晦暗不明:“方才我为他探脉,哪怕重伤昏迷,脉象却是充沛有力,生机勃发,正是春风境无疑。”
逍遥游心法是每个逍遥山庄弟子都会练的内功心法,共有七重境界,据说练到第七重逍遥境便可不受拘束逍遥物外。
可这门心法入门极难,能练到第一重知止才可成为山庄弟子,像雨水,端午这些无法练成第一重的,便只能成为有些外家功夫的侍从,也正是因此逍遥山庄弟子并不多,每损失一个都极为痛心。
“二庄主当真是天纵奇才,八岁入门,不到一年便练到了第三重,才会被人嫉妒推下瀑布,所幸被您救了起来。如今,二庄主怕是自逍遥祖师以后,第一个将逍遥游练到第五重的人。
“逍遥山庄振兴有望啊,二庄主才十七岁,来日修为定然不可限量!”大寒眼中隐有泪光闪烁,逍遥山庄百年前在武林中也是赫赫威名,可这一百年来却逐渐没落,归根结底便是再也没有人能突破逍遥游心法第五重。
“当年老庄主就说过,庄主您心中背负了太多责任,否则以您的天姿早该突破春风境了。”
陆溪月双拳渐渐攥紧,她不得不承认,苏白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她想要振兴逍遥山庄,有苏白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是他……咳咳咳。”陆溪月艳丽的脸庞染上痛苦,难受地咳了两声。
“庄主您说什么?”大寒想到这三个月以来陆溪月对苏白的态度,试探着说道:“庄主,二庄主品行端方,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自小对您尊敬有加,绝不会像唐忱那个小人那般欺骗您,背叛山庄,您可以试着相信他——”
陆溪月脸色倏然沉了下去,他不会背叛?
“出去!”陆溪月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两个字,嗓音嘶哑带着不容抗拒的怒气。
大寒神情一僵,此刻陆溪月气息紊乱面无血色,脸色难看地像她才是被打的那个人,可哪怕心中无比担忧,却也知道陆溪月不会允许别人违逆她的话,只能转身出门,将房门牢牢关上。
随着门被关上,陆溪月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跌坐在地。
她看着地上苏白留下的斑斑血迹,阖上双眼,掩掉眼底的疯狂。
从倚玉轩旁的石阶往下走约半里,便是一处开阔地,有两间竹舍,比之倚玉轩要简陋不少,却别有一番清幽雅致,是时月光洒在屋上更增清冷。
“公子,”端午急的都已经哭了出来,“谷雨,你动作轻点。”
每次只要庄主单独见公子,公子总是遍体鳞伤的回来,可这次公子早已是疲惫不堪,哪里还禁受的住庄主这般折磨。
床上的人发丝凌乱,面如金纸,如瀑的黑发一绺绺无序地散着,整个脊背找不出一块好肉。
“哎,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有什么误会。”谷雨也很是不理解,明明相处融洽的两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他本是孤儿,自从五岁来到山庄便跟在陆溪月身边,从没见过庄主这般疯狂模样。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端午还是手足无措起来,还是谷雨看不下去从抽屉中翻出逍遥山庄疗伤灵药凝霜,跟不要钱似地往苏白身上倒去。
药水浸入伤口,引起阵阵痉挛,哪怕苏白还在昏迷中也不禁痛的闷哼。
第6章 苏醒
端午心疼地无以复加,他的公子如何受得了这份苦。
“好生养着吧,端午你也不要太担心,二庄主体魄强健会很快康复的。”见端午神情低落,谷雨安慰道。
*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帘透了进来,屋内有了光亮,苏白睫毛轻颤,艰难转醒。
一动之下扯动伤口,顿时便是一阵剧痛,眼冒金星,冷汗直淌,他下意识运转内力抵抗疼痛,惊喜地发现原本消耗一空的气海,此时竟已充盈如初甚至更胜往昔!
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内力运转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甚至内力中隐有生机蕴含,每运行一周天浑身疼痛都减轻了不少,他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么。
难道他竟然突破了逍遥游第五重,春风?
定是这段时间他屡屡将内力消耗一空,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有所突破。
一股喜意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膛,师父曾说逍遥游心法只要练到第七重逍遥,便能为人重塑经脉气海,届时师兄的内力定能恢复。
端午端着水盆进来打断了苏白翻飞的思绪,“公子您醒了!”
端午激动地笑了出来,“公子您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大夫昨晚还说您至少得昏迷三天三夜,您这次伤的也太重了呜呜呜。”
“还好。”苏白笑了笑,“看着严重而已。”
师兄内力全失,饶是流光锋利如刃,终究也只是外伤。
“就是辛苦你了。”
端午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端午不辛苦,倒是公子您,您武功早已不在庄主之下,您又不欠他什么,你何苦非要待在逍遥山庄,咱们回家吧?”
苏白抬眸冷冷瞥了一眼端午,“端午,你若再这么说,就不要待在我身边了。”
“本来就是,公子您自小在家也是被夫人娇宠着,这天临城您几乎是横着走,何苦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庄主他究竟有哪点好值得您这样!”
“二庄主,方无计求见。”一道恭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端午,让他进来。”说着挣扎起身侧躺在床上。
端午哪怕不甘愿,却也不得不听从苏白的吩咐,走到外间打开门,“方堂主请进。”
“苏小子你这是怎么了!”上官泰雄厚的嗓音在清晨的竹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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