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院内院外一片哗然,却不得不惊叹这世上竟有这般出众的男子容貌。
若说方才只是俊秀,现在已然称得上惊艳,如皎皎白月,清冷似谪仙,又如寒光利剑让人不敢逼视。
唐忱牙关已经咬的咯吱作响,苏白,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走了么,不是离开了么,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处!
那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看向她的目光中是无尽的缱绻与柔情,最后都化为一句轻轻的,“师兄,我回来了。”
说完一把上前,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腰,将她拉到怀里,男子俯下身,对着她的唇竟似要直接亲上去。
陆溪月心中刹那的欣喜过后,却是深深的愤怒和羞恼,眸光倏地一暗,猛地抬脚,将毫无防备的男子狠狠踹开。
男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和受伤,满腔热血刹地凉了下去,他怔愣地看着她,却见她满脸肃冷,甚至如秋夜般寒凉。
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没有见到他的喜悦,只有被欺骗和被戏弄的恼怒。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地退后一步,垂下头不敢看她。
其余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人/皮面具都出现了也就算了,这方才还一直十分乖顺的少年怎么突然就要强吻这一看就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陆庄主。
而只有少数江湖中人认出来了苏白,心中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那冷吟松在看到苏白的一刹那便想离开,此刻脸色青了白,白了青,脚步却像灌铅了般重的提不起来。
“谷雨,送客!”陆溪月冷冷吩咐。
她此刻心中只有一腔怒火,这人为何当日不告而别,今日又为何改头换面来参加她的招婿,既然来了为何又要戴着人/皮面具掩人耳目,哪怕知道当中可能有隐情,可被戏耍的愤怒依然战胜了她看到苏白后为数不多的理智。
她胸膛剧烈的起起伏伏,哪怕不施脂粉、更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可她从来就和素净沾不上半分关系,本就明艳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显得异常明亮,竟比此刻的烈日还要夺目耀眼。
她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也带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关注。
身后男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了上来,却一直落后她一步,不敢超过她,也不敢和她平齐。
拥挤的院内院外不由自主地位为两人让开一条道路,目眩神驰地看着这一前一后两个神仙人物。
黑衣深沉,红衣热烈,站在一起却又是这般和谐。
两人沉默不语地已经走到池塘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粗哑的“且慢!”
陆溪月冷着脸回头,出声之人竟是那个什么王公子,不由冷冷一眼瞪去,对上她冷肃的目光,那王公子登时打了个哆嗦,却仍强自说道:“你不选我却去选这个小白脸,还是个藏头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贼,他哪里比得上本少爷,陆逍你一定会后悔的!”说着竟又露出抹邪笑,“本少爷迟早要得到你!”
陆溪月还没开口,苏白已然脸色骤沉,右手一扬,一股劲风轰去,那王公子狼狈地倒在地上,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猛地瞪大双眼,这方才还一副脆弱驯服模样的少年,突然间这般肃杀冷酷,让人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王公子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华丽的衣裳上沾染了不少灰尘,却比方才叫嚣的更狠了,“你竟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姑父是谁!我叔叔又是谁!随便一个都是你惹不起的人,他们动动小指头就能招来千军万马把你这逍遥山庄给灭了!”说着露出一抹得色,“还不快给本少爷跪下磕头道歉!”
苏白心中怒气更盛,怪他方才下手太轻才会让这人还能说得出话来,他眸光一寒正欲再次动手,却听见陆溪月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攥着绳子都会咬人了是吧。”
明明是极懒极淡的声音,却像是晴天响雷,让他浑身动弹不得。
第97章 愤怒
那王公子没有听到陆溪月的话, 见苏白动作僵住,只当他是怕了自己,眉宇间竟越发得意, “知道怕了不敢动手了吧!若是不想小命不保还不过来磕头认错,兴许本少爷一高兴还会考虑饶过你们。”
旁边几个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华服公子, 见状也连忙起哄道:“知道王公子是什么人吗,他的姑父哪怕是在京城里那也是说的上话的大官!不要以为你们会点武功就了不起。”
呵。
陆溪月忍不住冷哼一声, 嘲讽的目光在苏白和那王公子之间缓缓逡巡, 旋即嗤笑道:“竟是我说错了, 不是咬人, 是狗咬狗才对。”
眼底的寒意让众人心中瞬间一凛。
苏白更是脸色煞白,像是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生气。
“还不走, 难道真要让我牵着你才肯走?”她声音越发冷酷, 看向男子的目光像是看着某个十分厌恶的物件。
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陆溪月心中却越发生气, 她知道此刻自己心情不好,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只怕此刻的男子只是咳嗽一声, 她都会认为是罪不可恕。
“若是你牵着我走能让你消气, 你便牵吧。”
陆溪月闻言狠狠挑眉,目光冷然看向男子脖颈,“你可知我说的牵是什么意思?”
男子微微颔首,面色丝毫不改, 只定定地看着她, 轻声说道:“我知道。”
明明是极轻的声音, 陆溪月心中却猛地一颤,她沉下脸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身后男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了上来。
唯剩那王公子还在原地骂骂咧咧,“你们敢走,小心改日我要你们好看!”他姑父正好下个月要回家省亲,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两个胆敢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
两人将这满院形形色色的男子都留给谷雨和大寒处置,沉默地一路走回了倚玉轩。
明明以两人的速度这段路走的并不久,却让她感觉比过去三个月都要漫长。
一路上的鸟语花香,也无法驱散她内心的烦闷和恼怒。
她一脚刚踏进房门便猛地用力将门阖上,男子一直落后她一步,明明只要退一步让到门外就能躲开,男子却不躲不闪,只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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