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眼疾手快接住他,连忙大声喊:“护士!医生!!”
*
十一年前,他们因为沈忱的“信仰之跃”,一个手臂骨折一个小腿骨折,然后躺在了同一间病房里。
那是他们各自做了手术、打了石膏,还在留院观察的时候。
半夜的医院即便什么都奇怪现象都没出现,也会散发着股随时会闹鬼的气息。沈忱在病床上吊着他的断腿,想翻身都做不到;他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干瞪眼了许久后,耐不住地小声喊了句:“……季岸。”
——肯定睡着了。
——就是课间休息十分钟季岸都能睡得像尸体,更别说在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的半夜。
他这么想着,沉沉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下一秒,隔壁床上传来声很轻又很沉的回应:“嗯?”
“我睡不着……”沈忱说,“难受。”
季岸大约处在半睡半醒间,回答得很慢:“……怎么,要我给你讲故事?”
“……”季岸不愧是季岸,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沈忱来气。
但那天晚上不知为何,他气也只气了短短几秒。也许是因为腿还疼着所以没有多余的力气生气,也许是因为他们俩现在算是难兄难弟,沈忱没回嘴,只小声地问:“你家里人怎么不来医院照顾你。”
他们俩被老师送来医院之后,办理住院手续、缴费等一系列事都是沈忱的爸爸来做的。他们家一直都这样,他的鸡毛蒜皮的事都是他爸在管。
可季岸的家人,完全没有出现。
“……忙,”季岸回答得很自然,“问了我要不要过来,我让她们别过来了。”
“为什么?”
“现在是流感的季节,能不来医院最好别来医院。”
病房里只开了小夜灯,暗暗的,却又能看见一点点。这种氛围下,他们说话都在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也就没了平时的争锋相对。
这是沈忱第一次和季岸平静地聊天,谁也没有话里带刺。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你家里人。”沈忱说,“好羡慕你,在哪儿都能睡着;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的感觉。”
“也没有别的事做,不如多睡会儿。”
“不是睡不睡的问题,是睡不着的问题。”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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