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姀寻思了下,人因着焦虑心急,本就容易食欲不振。而庖房做的又大多山珍海味,咸口多,也难怪他吃不下。今日清早,自己倒是熬了些莲心粥,清淡很多,没准能吃呢。
于是便去小庖房拿了食盒盛粥,托昌叔带给弟弟。
这一趟粥送过去,没想到第二天昌叔又找上门。
他兴高采烈地告诉窦姀:“您做的粥二爷都吃了,老奴瞧着清白干巴,本还想给二爷备些爽口小菜。结果他说不用,竟是一个人也吃得挺香。莫非姀姑娘这莲心粥的做法跟寻常不同?要不......老奴让庖房的婆子来跟姀姑娘学学?”
“不用的...”窦姀琢磨说,“我这也就寻常莲心熬的米粥而已,应是二爷这几日就想吃口清淡的,所以才吃得下。”
昌叔便笑了:“也罢,只要二爷能吃,什么都好。对了,大娘子知晓此事后很高兴,特特赏了许多好东西,让老奴送来给姑娘呢。”
只见他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小厮抬着一箱笼过来。
一打开,绫罗布匹堆得满满,全是鲜妍崭新的。昌叔指着箱笼笑说:“这些都是大娘子从苏州买来,说是给姑娘留着做衣裳。”
窦姀的绣工很好,从前闲着没事时,便会给自己绣两身。就连姨娘的许多衣裳,都是出自她手。
姨娘曾夸她,这双手巧的可以去做绣娘了。便是自个儿在外,没准也能挣口粮吃。
这些布匹看起来光滑细腻,银丝勾织,又是大老远从苏州而来。窦姀身边就还有些弟弟从苏州带回的绫罗和丝线。
她知这些布料极磨功夫,均是重金之物。即便是富裕家中,却也难求。
本只是一碗粥的事,大娘子却馈赠这么多。
窦姀一时犯了难,看向昌叔犹豫道:“这......大娘子厚待,姀不敢收。”
昌叔只摆摆手,“姀姑娘,这没什么的,大娘子也是有事相求。您也知道,二爷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你送去的他恰巧爱吃。大娘子听闻后,便想劳烦您每日多做碗粥送去......自然了,也不是要姀姑娘亲自动手,您若累着,便让庖人们去做,有粥就行了!”
有粥就行了?
窦姀忍不住笑了声,“他胃口倒是刁钻。”
......
窦姀本以为,弟弟只是这两日口味清淡。这样清甜却没味道的粥,应该多吃两日就腻了。
可是粥从送的那日开始,一连过去许久,都没有人叫她停手过。
这莲心粥一送,接连已送至年关。
除夕这日,府上各处开始洒扫,贴窗花,钉桃符,张灯结彩的。
许多家都有送礼的人登门。这些人家中,数魏家送的礼最多,除了螃蟹蛤蜊、鲫鱼海虾,还有些瓜果蜜饯,精致糕点的。
因为这魏氏不单是给主君、大娘子和清圆院送的,更是给窦家每院儿都备了份。就连窦姀收到时,也十分意外。
那是个檀木制成的食盒,雕了天华锦纹,古朴又雅致,甚至连盖面都刻了各个院的名字。
魏家竟连这些都打听到,可见准备得极其充分了。
收到魏家送的一盒糕点时,春莺倒是好奇笑说:“魏氏真是有心,上回登门他们就已赔过礼了。没想到魏郎君这礼赔的,还能赔到年关!不知明年年关可还有这样的礼?”
窦姀淡笑无言,打开了食盒,只见是一块块奶白的方糕,整整齐齐摆着。那糕面竟刻了梅花鹿纹。
而最中心的那块,除了纹外,面皮还多刻了一“心”字。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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