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中洲之后不,哪怕再算上她在南陵的十七年,她从未这样笑过。现在大概人之将死,连情绪也松弛了下来。她稍稍平息喘了一会儿,一抬头看到艳鬼撇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又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艳鬼磨磨蹭蹭地翻回房间里,皱着脸嘀咕了句什么。顾怀萦居然破天荒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大概在说:这可怎么办啊?
顾怀萦看着苦恼的艳鬼,轻轻弯了弯眼睛。她不想让艳鬼失望,总归她连要命的黑炭也不怕了,这顿饭虽说离谱,但随意吃两口也不是不能承受。
再加上,她也的确饿了。
顾怀萦正要伸筷子,艳鬼一下子扑过来,哐的一下把食盒盖上了。艳鬼一张艳丽至极脸青红变幻,眼看着几乎要哭出来了。顾怀萦正准备安慰两句,艳鬼突然越过食盒,一把握住了顾怀萦的手,叽里呱啦说了一串后,又有些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南陵话。
以后,我来教你中洲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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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是落荒而逃的,她说完那句话后,都没敢等顾怀萦回复,就抱着食盒翻墙跑了。
甚至不小心在在墙顶绊了一下,差点导致脸着地。
太丢人了!
艳鬼捂着脸,不太想面对世界。
她一会儿就要去见太后,定然会有些争吵,甚至威胁,总归不是什么开心事。
原本想趁着时间早,亲手做一些南陵的吃食,趁着一起吃饭气氛正好的时候提出教阿萦中洲语,也让自己的心熨帖一些。
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她把那句南陵语背了不下四十遍,力求就算睡着了做梦了都能脱口而出。
结果最后居然说得磕磕巴巴。
算了,时间还来得及,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弄一盒能吃的饭菜,趁着没人发现再送回思寥宫。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次发挥失常罢了,一会儿她依旧能含情脉脉和阿萦把手交欢
艳鬼一边想着,一边步履匆匆地提起裙摆挤过假石山中间的空隙这是一条近道,几乎没人知道。
然而
陛下?
艳鬼差点左脚绊右脚。
啊是长公主殿下!臣妾竟认错了臣妾还以再也见不到您了。您您不是身体怎的还站在这儿淋雨?太后娘娘要是见了非得心疼死啊,臣妾失礼,怎能在您面前提这个字臣妾该死啊
那声音娇娇软软,两句话过去就带上了哭腔,听得艳鬼心头一抖。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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