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衡儿啊,很听话,会替你替他父亲替汀浔,杀了那些欲望缠身却又碌碌无为之人。”李安宜说得冠冕堂皇,像是在为自己做的好事而邀功,当然他知道自己并不会从温时卿这里得到表扬。
周身的结界落下,引入眼帘的天边可怖的云雾,宛若末世降临。
“你要去,那便去吧。”李安宜无所谓地说着,“无论如何,你该感谢我才对。”
温时卿此时杀不了他,却也不想听他那些胡言乱语,转身就要朝着京亭的方向去,身后人却喊住了他,那语气是李安宜从未有过的淡漠。
他说:“你知道我是何时看出你不是他的吗?”
温时卿回眸,见李安宜伸手指了指自己右眼,勾唇道:“你右眼有颗的红痣,阿琰他没有。”
所以在李安宜第一次见温时卿时,便知道,眼前人早已不是儿时相伴的十一师兄。
他话音里落下,整个人便化作虚影消散在永川之上。
温时卿赴京亭途中,心情格外复杂,今日李安宜看似高谈阔论,实则将事情的大半告知了自己。自己对李安宜来说本该是最大的威胁,如此关头却只有一分身前来应付,甚至告诉他自己所谋。
真的只是汀浔之人想飞升吗?温时卿给予否定答案。他无法否认,岳和玉和李安宜所言。诸多狼子野心,怎么可能只有汀浔之人?
他挡不了天道开,也阻不住山河劫。
就像他对李安宜说的一般,他只是想干掉让人厌恶的,再护住他想护住能护住的。
到京亭的时候,哪里早已是一片荒芜,上次魔修席卷而过后好不容易消散的痕迹又被一群打着庇护天下的修士碾过,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痕。
血迹染红了通往羲和门的路,目光所及之处遍地金戈铁马,肆意吞噬血肉的灵力漫天游荡,熟悉的身影混杂在人群中,宛若蝼蚁挣扎。
“人大抵是不能只用好坏来分的,利益当前谁又知道自己会为此做出何种选择。”一道声音从脑海中滑过,他自高处俯瞰,目光落下处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沈青蘅。
少年着鲜红长袍,浑身充斥着强悍的灵力,手中玄剑渡满灵力,所及之处遍地鲜血,让人不禁联想李安宜口中的修罗。另一个身影闯入视线,那人身着汀浔家袍浑身伤痕,动作矫健欲阻止少年无休止的屠杀。
是姚怀梦。
在丧失意识前,沈青蘅心中只有两件事,一件为他人,他盼着白无乾能顺利请出清查司;另一件为自己,希望温时卿能来救自己。当然前提是,温时卿自己好好的。
后来他便没什么意识了,只记得若烈火灼烧的心脏,通身无法控制的灵力。
在那一剑落下的瞬间,姚怀梦仿佛停滞了呼吸,沈青蘅进步的太快,她快赶不上了,她怕是来不及去成为这天下第一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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