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日回来,婚礼就差新郎官了。”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父亲到窗边看了看。“你的老韩来了。你们一会儿要去湖上坐船?”
“嗯。”这段时间韩多恢常来探望我。私人庄园,美妙的景致,虚弱的病人,贴心的绅士,我们正在秘密交往。
“出门多穿点。”父亲又说。
汤里放了大量酸奶油和肉,我一口口喝着,把肉舀出吃。“才9月,老爸。”
他无言以对地挑了挑眉毛:“那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能关心你了。”
他最常关心母亲的话是:“那多喝热汤。”
“你不还有事吗?”我说,“我要起来换衣服了。”
他高耸的身影却还挡在窗前,良久,他忽然俯身抱住我,唇深深印入我的额头,接着如舐犊般把我的脑门啃了个遍。
去到湖边,要经过一条林荫道。九月初树还是绿的,巴掌大的叶子在头顶堆出连片的浪鬈,风一起,满耳的潮声。这天阳光好,叶子生得稀释的地方下着金雨。
韩多恢挽着我的胳膊,两人缓步朝湖边走着,他冷不丁指了指不远处,说:“你看松鼠。”
我们这一路已经连续看见五只松鼠了。我嗯了声,说今天松鼠真多。
“还记得我们结婚前那段时候吗。”他将我的手往怀里一勾。“我来这里看你,我们也这么数松鼠。”
怎么不记得,婚前的相处我都当爱情片在演:我是关在古堡里的公主,对外界的了解仅限于用来投放长辫子的小窗,每日造访窗边的黄鹂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会一起唱歌。所以一见到松鼠,我就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外星生物一般,迈着小碎步,一边追赶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当时的韩多恢可被我可爱坏了。
“婚后你就成了这样。”韩多恢微笑着摇了摇头,凭空做出个端起AK枪的动作。“哦,松鼠,砰。”
我笑了笑。
“你知道吗。”他复又挽起我的手,“有好长一阵子,我和爸爸都觉得你是周家派来的间谍特工。”
船上。
没有一丝遮蔽的湖面像块巨大的钻石剖面,细碎密集的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在船尾半坐半躺,身上盖着前夫的外套,拿手虚掩着额头。
“要睡了?”他问。
我不响,从手掌下瞅他。他来抓我的那只手,我不让,按得更紧。来回了几次,他便将五指点住我的手背,轻按着往下滑,滑至手腕处再扣住那里,同时倾下身,脸缓缓凑近过来。
这些年我几乎没变化,他却明显能看出风霜,脸上瘦了很多,轮廓愈加的坚毅利练。
我在这张脸上看见了什么?
成熟、稳重、可靠?
那确实有。
除此之外呢?
还有他的石油,以及他未来转而支持共和党的可能性。
他嘴唇微微撅起,亲落下来。
我美美地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韩多恢:重夺家业成为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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