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了。
倒不是她堂堂昭阳郡主,和离还要经婢女应允,只是楚明玥知晓,她们得知这个消息会真的担心她。
半夏、丹秋二人,是她身边仅剩的唯二最亲近之人。
楚明玥瞧着二人失了魂的模样,黛眉轻挑,笑吟吟道:“你俩莫怕,不做这荣嘉贵妃,本宫也罩得住你们。”
半夏率先反应过来,鼻子一红,眼眶就湿了,“郡主说得这是什么话,奴婢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是就是。”丹秋也回过神来,急得胳膊不住比划着接话道:“郡主幼时就说要看遍广阔山河,这被宫墙拘着三载,奴婢早就住得不耐烦,都等着跟郡主出去长见识呢。”
楚明玥浅浅笑着,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那就带你们出去瞧瞧。”
她暗自掐了下指尖,压制住心底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汹涌情绪,她不是矫情的人,很少会哭,只是眼下被理解、被支持的时刻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本以为,二人会劝她慎重、劝她为以后多做打算。听闻邕王妃和离时,娘家人是最先反对的,皆劝她忍忍就过去了。
是她以狭隘之心度人了。楚明玥心想。
“不愧是本宫带大的姑娘。”楚明玥换了个靠坐姿势,“本宫有封地五郡,你们想先去哪里看看,待本宫父亲忌日一过,我们就动身。”
定远侯的忌日,是腊月十九,他去年从边疆回京,是来陪独女过年的。
楚明玥庆幸,父亲的最后一程,有她陪着。
半夏和丹秋对视一眼,也不纠正她们年长楚明玥的事实,只高兴的用力点头,眼眶里拼命憋着水花。
直到忍不住的时候,楚明玥起身去推开半扇窗,让二人悄悄抹去眼泪。
雪又下大了,漫天纷纷扬扬,如棉似絮。
窗扇方打开,冷空气迎面扑来,楚明玥却不觉得冷,只觉透彻清醒。
“郡主,那陛下那边呢,他会同意吗。”话一出口,丹秋被半夏剜一眼。
这是无可回避的问题。
楚明玥深深吸一口冬雪的气息,把窗关上,似乎是自言自语,“他怎会不同意呢。”
本就是皇伯父一道圣旨,赐下这段姻缘,是她忘记先去问他,可愿娶她。
*
腊月十五。
洛京城里,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檄文、不过几日就被埋进了雪里,“清君侧、诛妖妃”的口号也早已哑然无声。
食堂茶坊里,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早已被另一桩皇家丑闻替代——长公主的驸马、户部尚书李忠敬嫖.娼被抓。
三日前,大理寺少卿崔司淮办案,带人搜查城西的勾栏瓦舍,嫌犯未捉到,倒是从姑娘们的红帐里揪出一众当朝官员。
我朝国法,严禁官员赌嫖。
事发当晚,涉事的红妆坊门前,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次日一早,此事满城传遍。
人人都夸,崔少卿少年英才,不惧皇权,没有人识得搜查官兵们手里的弯刀是斩风刃。
这是黑衣骑专属的兵器。
和喧嚣的坊间茶楼相比,落于重楼叠宇间的太极殿,则是落针可闻。
花家一倒,朝堂党羽、派系溃不成军,人人自危,只求自保。
这八日来,宣珩允忙于重塑朝堂纲纪,广推新令,又值年关将近,户部、吏部等诸事繁忙,京外诸地的奏折纷至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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