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烟雾升起,破碎。
段逐弦掐灭还未燃尽的烟,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开车吧。”
司机问:“段总,回住处吗?”
段逐弦:“去公司。”
正在此时,车内导航报时:22点整。
司机发动了车子,虽说对目的地并不感到奇怪,但内心仍抱有一丝好奇。
段总作为华延集团最年轻的高层,上任后为了能尽快服众,正带领团队大刀阔斧地开拓版图,每分每秒都精确分配在行程表上,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工作狂。
像今天这样突然扔下工作,跑到声色犬马的会所,实属罕见。
他还以为段总连轴转了这么久,终于舍得给自己放个假,变回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结束后,还是要回公司加班。
*
今天是周日,踩着双休的尾声,人们各自藏回领地,出租车的车速一程快过一程。
江杳把脸贴在洞开的车窗边,被呼啸的夜风吹得睁不开眼。
司机好心提醒:“帅哥,醉酒吹冷风,第二天会头疼哈。”
“我没醉。”
江杳下意识反驳,被噎了一嘴凉风,呛咳着缩回脑袋。
司机笑了笑,不打算和乘客争辩,只略微放缓车速,他有点担心对方在他车上吐出来。
十几分钟前,江杳在会所门口拦车,脚步匆促而不稳,眼眶鼻头脸颊都是红的。
在司机看来,就是最明显不过的醉态。
不然一个大男人还能当街哭鼻子不成?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杳搓了把吹僵的脸,打开微信,回复下属发来的工作消息,接着又收到发小陈一棋的语音,要他去朋友圈帮忙点赞撑场面。
他打开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他哥发的和爸妈吃饭的合影。
三人勾肩搭背搂在一块儿,把画面挤得满满当当,再融入不进半个人,温馨得要命。
评论区有个他哥的朋友留言:【遗传的力量也太强大了吧,你简直就是你爸妈简单相加的结果。】
出租车驶入双环岛路段,弯来绕去,江杳有点眼晕地盯着手机看了一阵。
说来挺怪,他从小就和家里人长得不像,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
四个人一起出门,外人通常能一眼看出他哥是爸妈的孩子,但对于他的身份,总要稍稍迟疑一下。
几分钟后,江杳忘了要给陈一棋点赞的事,给他哥点赞之后,直接关掉了微信。
不知道是不是和段逐弦那个混蛋讲了太多话的缘故,他胸口忽然有点发堵。
回到家,江杳冲进二楼房间,火速换了衣服,把那件黑色衬衫丢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团巴团,一股脑塞进垃圾桶里。
今天光顾着借酒浇愁,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巧保姆告假,他只好自己摸进厨房,找了点速食填肚子。
回来路过书房的时候,从虚掩的门缝里,江杳听见他爸妈谈话,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驻足偷听了一会儿,发现他爸妈居然是在商量给他安排联姻的事。
袁莉明显不太赞成,话音从门缝传出,掷地有声:“杳杳有自己的人生,不该受拖累,更没义务奉献自己的未来。”
江擎天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嗯,你说的也对,实在不行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江杳站在门口,略微拧起眉头。
江家原本是在南方小城做硬件生意的,二十年前,互联网第一波浪潮袭来,两口子慧眼如炬,当即求来船票,搭上时代巨轮,带着全部身家漂到菱北市扎根,创立了江利科技。
然而从今年年初开始,江利这艘大船因为某些政策原因,驶入了暗礁区,股东们分歧不断,大会连着小会,如今就连合作的投资方也起了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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