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就在当中。
接着,她才试探询问:“夫君的眼睛可是刺客所伤?”
晏殷面上只一派古井无波。
“不是。”
他食指尖抵在窗台上,一双黑眸注视着窗外慢慢爬行的蝼蚁,口中却温吞地给出了否认的答案。
织雾心下略是诧异,不是刺客,那还能是谁?
只是她也不是一点儿都没留神。
发觉自己提及刺客丈夫都毫无惊讶,似乎也并不好奇伤他眼睛之人。
分明心里知道些什么但不想说……
织雾心中揣度,多半是她先前错事太多,他对她兴许仍有防备?
在窗下适应片刻后,怕男人身子会吃不消,织雾便又搀扶他回到榻上休息。
见丈夫身体过于清瘦,心下思忖了一番,织雾便用合适的价钱托附近的农户杀煮只老母鸡来给男人补补身子。
织雾这几日翻过家底,发觉原身除了家道中落,似乎并不缺钱。
大手大脚豢养豪奴的日子是过不起,但丰衣足食却并不困难。
乃至天中。
织雾将现成熬好的鸡汤盛出一小碗来。
待端送到丈夫面前后才想起没加盐,又去取来少许咸盐撒入,用瓷勺舀起少许汤汁试了试口感。
有了盐的调味后,口中的鸡汤味香不腻。
织雾一边慢慢品尝着鸡汤余味,待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满意神色后,这才轻声叮嘱。
“温度不烫,夫君现在吃正合适……”
心思专注在味蕾上的美人仰起娇靥,发觉男人冷清的视线似掠过她沾染了水光的嫣粉唇瓣,唇畔未完的话语也忽然渐渐顿住。
保持着递出碗的动作,她的目光一点一点下挪,就瞧见瓷勺边缘位置还保持着潮湿光泽,晶莹闪闪。
是被她舌尖裹住品尝过的地方……
下一刻,晏殷的手背便被一只手蓦地急促覆上。
女子的手指柔嫩,却远不及他手掌宽大。
绵绵的白团也只能攥住他半片手掌。
她的指尖微烫,料想就算现实中的自己真的成亲,多半……也不会和丈夫用一只瓷勺喝汤才是。
“夫……夫君……”
织雾轻轻吸了口气,将目光从那半湿的瓷勺边缘挪开。
“我去给夫君重新去拿一只勺子可好……”
在她眼皮底下略显病态苍白的丈夫顿了顿,却淡声道了一句“无妨”。
当着织雾的面,男人从善如流地将瓷勺蘸入汤中。
缺乏营养的虚弱身体对这些肉质鲜美的补汤需求极大。
更何况……
晏殷垂眸,长睫遮掩去浓黑瞳仁里多余的暗翳情绪。
先前被她丢来狗碗时,即便身份不染浊尘的太子殿下也仍可以神色如常。
好似从未觉得狗比人脏到哪里。
就像用她的瓷勺。
男人也同样不觉得人便会比狗干净。
晏殷很清楚织雾从前有多怕毒药。
不光是怕死,也怕毒药会有分毫影响到她日后的健康、还有容貌。
因而,她亲自入口过的东西,反而足够的令人放心。
织雾一肚子羞赧情绪,哪里知晓沾了自己口水的瓷勺已然和沾染狗食的狗碗划上等号。
见状只当他是给自己这个妻子留有颜面,自不好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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