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梦了?”
“还不是上次说那个,但梦的更细致。”白栖岭坐起身来,对柳氏摆手,要她附耳过来,柳氏照做了,白栖岭压低声音:“眼下我想着,或许那不是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我或许真的有宝藏藏在深山里。”
“那你梦里有确切地点吗?在哪里?远吗?”柳氏想了想又问:“那可是张图?”
白栖岭点头又摇头,紧接着做思索状,最终才小心翼翼提议:“那应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宝藏,若真的寻回来,那我们这一生的荣海富贵将享用不尽。不如…”他故意顿下来,颇有深意地看着柳氏。
“不如什么?”柳氏问他。
“不如我们去看一看。”白栖岭顺手从床底抽出一张舆图给柳氏看:“梦里的山和林,看着应是在北地。至少不是江南的模样。咱们走一趟,明日一早就走。”
白栖岭的提议把柳氏吓住了,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是胡乱点头。柳氏心知,它要离开这里可是大事,外面那么些人盯着,若她隐瞒不报,那她的小命将不保。她不敢耽搁,找了个借口一拍脑门:“瞧我!把放儿的药忘在医馆了!”慌忙走了。
柳氏心中真是惊慌,在黑夜里摔了几个跟头,终于到了茶楼。飞奴还未归,她与那茶楼的说了,后者被吓一跳,可飞奴不见了,他也寻了他几日。这会儿知晓此事非同小可,要想辙子去找霍言山,刚出茶楼就看到一顶小黑轿在落轿,一个人走了下来。
茶楼的倒吸一口凉气,慌忙跪下:“大人。”
霍琳琅回来了!
他缓步向茶楼里走,柳氏下意识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她指尖瞬间凉了,腿亦软了,想开口跟霍琳琅讲话,张了几次嘴,愣是一点声音没有发出来。
霍琳琅捏着她下巴,看着自己的玩物,想到白栖岭用着他丢弃的,便冷笑了一声。
尽管过去若干年,霍琳琅几乎从未亲自与白栖岭打过交道,但他霍家在白栖岭那里可是吃了不少的亏。当年那庄户管家不过是缘起,其后种种均令霍家人蒙羞。
他要柳氏将白栖岭的一切都说了,再三确认白栖岭见到花儿后的种种反应,以及当街被柳枝斥骂时的情形,柳氏一一说了。
霍琳琅又问她夫妻之事,柳氏不敢欺瞒,红着脸答了。
白栖岭在京城颇有花名,京城人有传他好色暴戾,抬进白府的女子不日便被折腾死。然霍琳琅探查许久却是知晓白栖岭不近女色的。这许久以来,他之所以对白栖岭失忆一事将信,便是因着他与柳氏的房事极好。
“随他去。”霍琳琅突然这样说。
柳氏意外地睁大眼睛:“不关着了?”说完意识到自己身为奴才话多了,忙伏下身去跪着。柳枝与霍琳琅不过寥寥几面,她伺候他几次,遭了几次大罪,在他面前从未讲过一句整话。但霍琳琅做事滴水不露,世人鲜少知晓他此等面目。每当柳氏于坊间听闻谁夸赞霍家人行为端肃,心中也是要吐一口骂几句的。
“不关了,随他走。”
霍琳琅意识到时机到了,白栖岭在如今这等情形之下,若真的失忆了,那极有可能所言为实,霍琳琅由着他,早晚会找到自己要的东西;若是并未失忆,那便是花儿的出现令白栖岭慌了。
无论如何,霍琳琅都决定以静制动,无论如何,白栖岭都跑不出他手掌心。
于是下一日天还未亮,白栖岭就抱着放儿,带着柳氏、小丫头和乳母,坐上一辆马车,悄然出城了。
柳枝在城外看到白栖岭走了,气得拿出自己的箭想射死他,被衔蝉一把拉住:“柳枝姑娘,且先消气,此事并不简单,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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