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蚍蜉撼树而已。
叛军已再掀不起任何?大浪,胜负已定。
宁烟屿匆匆从战场回来?,几乎气息还没定,便?听到有人禀报,汉王有一支蛰伏于城内的私军,转向了忠敬坊太子行辕。
尽管行辕的兵力足够抵挡萧墙之祸,但宁烟屿仍是心?悬在了剑刃上,来?不及休息片刻,翻身上马,手持弓箭便?率飞骑连过数坊赶回来?,行辕这边,双方?早已杀红了眼,战况陷入了胶着。
幸好。
幸好赶回及时。
否则宁烟屿不敢想,此刻正在门?中,于庭院之下持剑当风而立的娘子,她会有多害怕。
他飞快地从马背上下来?,将长弓扔在身旁裨将,解落背后的箭囊,也一并扔给府率。
长腿不受任何?阻力地跨过了行辕大门?,径直步若流星的走向他的太子妃。
月光下,她持剑的手出现了一丝颤动,那柄秋水剑映着惨淡的月华,焕发出潋滟的水色。
少女望着她,眼中满是后怕和?惊喜。
雪白的素衣上,银色暗纹汹涌地流动,似一股浪潮,将他的心?尖淹没。
“般般!”他唤了一声,提醒着她,也提醒着自己。
结束了,他回来?了。
不必再害怕。
“烟屿……”
少女又?哭又?笑,终于撒了手中的剑,如同被封凝的身体,终于解了封,她向前张开柔软的臂膀,珍重地偎向他的胸膛,双手合抱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
宁烟屿抚上怀中小娘子乌黑浓丽的发丝,珍重地在她的发心?间蜻蜓点水一吻。
战火中,一双有情?人,终于紧紧相?拥。
汉王的这场攻城之战,打了一天一夜,最终也未能如愿拿下长安。
汉王先是痛失爱子,后来?他身边追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也相?继倒下,汉王自知,败局已定,负隅顽抗不过死路一条,为保全火种?等待他日东山再起,当下他调动了一支私兵,于长安城楼失火之际,匆匆逃离了战圈,南下而去。
江东子弟多才俊,他朝卷土重来?,情?势犹未可知。
汉王是实干人,不会沽名钓誉,演绎什么悲情?陌路英雄,提剑就抹了脖子。
待他回归属地,休养生息,再来?还报这奇耻大辱!
但他逃走后,军中有人高唱,汉王已经扔下他们叛逃了,此声一出,叛军也再无心?攻打长安,很快便?全军覆灭。
朝廷军收缴了叛军的军械粮草之后,于车骑将军等人率领下,追击穷寇,南下扬鞭。
朝廷军高歌猛进,长毂四?分,云辎蔽路。一路痛打落水狗,杀敌寇,缴军械,灭仇雠,壮志飞扬。
相?比之下,叛军则逃亡路上,丢盔弃甲,掩面溃散。
不出一个月,汉王乔装南下渡江之时,被朝廷军活捉了。
师旭明让人将活捉的汉王锁入囚笼里,预备带着这份厚礼,北上长安,交由殿下定夺。
自汉王大乱之后,圣人的病情?愈发严重,已经到了卧床难起的地步,自是无法理政。
现在太子代陛下全权监国摄政,履至尊而制六合,只是这一两月的事而已。
太子要料理王事,自是不可能再住在行辕。忠敬坊离含元殿有近一个时辰的车程,即便?快马上朝,也很不方?便?。
加上汉王之乱甫平,朝中诸事庞杂,宁烟屿已经恨不能将自己一个劈成两个用,自然一切都要从简,索性直接住进了太极宫。
他入了禁中居住,恐日后难回忠敬坊,想到要与太子妃分隔两地,心?中着实难熬。
想以前,虽然率府与东宫两头跑,但隔三差五还有个休沐的时日,率府离行辕也近,他可以日日都见到心?爱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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