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去哪?
为什么?
掌心生出细密的汗,如同攥着烫手山芋,快速地丢进马桶,陈萝芙看着纸条被水流瓦解,冲走。
“小芙?”
在洗手间待了有一会,陈昱洲敲响门。咚咚,心跳短暂突跳一下,手掌在裙摆蹭了蹭,撇去那些虚汗,她打开门锁。
“怎么了,”陈昱洲看向她,“不是洗脸吗?”
陈萝芙:“晒得有些头晕,坐在地上缓了好久,忘记洗了。”
说完,她自己先顿了一下。
想告诉他实情,心中却无故警铃大作,张口,变作一段信手拈来的谎话。
面对失忆以后的陈萝芙,他没有太多的戒备心。伸出手,掌心贴上她的额头,“是不是中暑了?早知道,让他们把婚纱搬进家里……”
“有一点吧。”她含糊应下,“设计师们走了吗?”
“其他人走了,那条婚纱的设计师还在。等一下,给你量好尺寸,试穿,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提到婚礼安排,他很乐意分享行程,“接下来是造型师,替你准备妆发。六点吃完晚饭,会有车来接你,教堂的地点有一些远,我要先过去准备。”
陈萝芙点了点头。
“那么,上楼去吧。”他握住她的手,“我给你量。”
她回头,望向门口。设计师拘谨地站在廊下,垂着眼,没有与她产生期盼中的对视。
“看他做什么?”
当她略微失望地蹙起眉头时,一支手掌按住后脑,强硬地扳回正面,将她掳回阁楼。陈昱洲面色不虞,“你刚才,和他离得那么近。就那么喜欢听他说话?”
她的确心里有鬼,却并不觉得心虚,向他哼一声,“吃醋了?”
鼻尖俏皮地皱起,表达主人此刻的佯装不满。乌黑眼仁,在这一刻,焕发短暂、明亮的光彩,让他不自主想到以前,陈萝芙抢过比她低一分的试卷,围着操场乱跑的样子。
每一片投射在橡胶跑道上的斑驳叶影,都掠过她的脚步,滚烫的风掀起马尾。
以前,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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