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归楚只能退一步,说起码穿好鞋吧,值得光脚进入的圣坛只有一个,其他地方都太脏,就别光脚了。曹南宗点头,这才听进去。
好不容易来曼城做了曹总,脱下舒服的裙子,把自己套进西装套子里,曹南宗还是少不了磕磕碰碰,身上伤痕层出不穷,一度让公司的人误以为,是夏归楚玩很大导致的。
……这上哪说理去?虽然夏归楚确实喜欢玩些不一样的,但他才是被玩的那个。
“曹总真记仇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夏归楚低头从台面上拿起一支遮瑕膏,余光偷瞄镜中的人影,“我就是有点意外,原以为乔秘书比我强多了,他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妥妥贴贴,不会再让你受伤,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镜中的美人显然怔愣了一下,匪夷所思地道:“提他做什么?”
“哈哈,”夏归楚短促地笑笑,用刷子取了一点遮瑕,轻轻点在美人伤痕上熏染开,眼前的皮肤虽然受了伤,但仍旧好得不像话,上妆特别顺滑,“大概,也想祝你幸福吧。”
其实那天和卢卡斯假扮情侣,发完合影照片气曹南宗,他就后悔了。想道歉,又直觉说对不起好像更怪,既然都说要做朋友了,解释那么多干嘛?
于是这些天他们的对话框好像又死去了,重复这三年的静止。
夏归楚无数次点开它,又无数次关闭,他知道这样一点也不酷,但身体控制不住。
说话间,曹南宗脸上的瘀伤处理得差不多,夏归楚并没有完全遮干净,这些伤正好给了他新想法,可以利用一番。
耐心地搓热手掌,夏归楚小心翼翼地在前夫脸上抹开粉底。
他和他距离极近,近到这个地步,五官都模糊了,夏归楚漫不经心地默数眼前人睫毛颤动的频次,越来越低,直至对方完全阖上眼。
曹南宗往往是缄默的,就如此刻,缄默地任他摆弄,仿佛他们没有吵过嘴,没有冷战,夏归楚那句“也想祝你幸福”也似乎从没说出口,仿佛这个气闷的小屋,也和戈兰的深山一样恬静舒适,随时可以进入冥想的状态。
微微张开的双唇,呼出的气息都是湿润宁和的,那不是人的气息,是神。
夏归楚没有期待男人对他的话做出反应,他早放弃这个奢望。手上化妆刷清扫,不是在给人化妆,是在给神像塑金身。
红棕眼影刻画深邃眼窝,眼尾一点的孔雀蓝,再施金粉提亮眼部,黛青眉笔勾勒慈眉。而眉心那颗朱砂痣,不用任何处理,已经惊心动魄,那些伤痕,也在夏归楚手下变成剥落的裂痕。
夏归楚的腰随动作渐渐弯下去,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神像太可怖,一旦接近,便叫人忍不住折腰臣服,磕头跪拜。
连呼吸都不知何时屏住,化妆室内空气本就闷得令人发慌,夏归楚憋得一阵眩晕,他应当和这尊神像拉开距离的,不要这么近,会被吞噬。
他便往后退,想要坐上梳妆台,换他来俯视自己的杰作,可这时神像却动了。
曹南宗拦腰抱起夏归楚,将男人从台上抱到自己腿上,压入怀中,在他耳旁轻声道:“夏归楚,我收回那句话。”
手上的化妆刷噗地坠地,夏归楚怔愣一瞬,忘了挣扎反抗,只是顺从本能反应脱口问道:“……什么?”
“我不祝你幸福了,你也不要对我说什么幸福……”曹南宗顿了一下,“幸福,很残忍的一个词。”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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