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面色尴尬,跟随她的步伐一直跑到无人的小巷子,才将速度放缓。
他嗓音略带急切,又有点沙哑:“没关系的,沈姜,没关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沈姜真的把那群小混混逼得走投无路,他不敢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尽管几率很小,他也不敢让沈姜犯险。
“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相处了大半年,周鸣耀什么性格她不至于不清楚,如果不是受到了威胁,他凭什么不让她报复回来?
“没有……”
“没有个屁!”每个字都从她的齿缝间挤出:“你觉得我跟他们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们的做事风格吗?”
少年心下咯噔,去拉她的手:“沈姜……没关系的,我……”
“怎么没关系?脸都打烂了还没关系?”沈姜咬牙切齿,目光滑过他斑驳的脸,乌黑的瞳孔里升起冷峭的残忍。
“我话撂在这儿了,敢欺负我的人,不死也得给我脱层皮!”
周鸣耀心中积攒了一整天的愤怒和压抑,被沈姜斩钉截铁的一句狠话击溃。
所有情绪皆化为一团温暖的雾,包裹着他冰凉的身体,也如浸泡在柔软的棉絮里,软蓬蓬的一团,托着他,爱着他。
不论是失明前还是失明后,从来没人像沈姜这样护着他,包括他那赌鬼父亲,胆小如鼠的母亲,从来只安慰他忍一忍,没人告诉他有个词叫做“反击”。
他鼻尖酸涩,酸得眼眶不住发热,慌不择乱埋下脸不去看她。
孤独和忍耐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久,久到他开始认为日子本该如此艰难。
可是沈姜出现了,呵护他、心疼他,把他当作正常人。
他们一起散步,逛街,像正常的情侣那样一起喝同一杯奶茶。
他变贪心了,想一辈子在她身边,一辈子跟她这样好。
他宁愿自己被欺负,也不愿她受伤。
她成了他的软肋。
眼泪从闭合的眼睑往下落,荒凉又悲戚,再开口,嗓音无尽沙哑:
“沈姜,我只想你好好的。”
“傻子!”
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拽,恶狠狠咬上他的唇。
“下次再敢瞒我,我咬死你!”
空旷的小巷传来少年清凌凌的笑音,绵绵悠长,回荡了很久很久。
……
沈姜去药店买了几盒外伤药,没去御景湾,回了周鸣耀的家。
“你爸晚上才回家对不对?”
“嗯。”
沈姜呼出口气,把药扔桌上:“那就好,我压根不想看见他。”
说罢将人按到沙发上坐好,拆开药盒先看了一遍说明书,再对照着把药膏一一涂抹到周鸣耀的脸上。
“还疼吗?”她心疼地问。
抽气声被他咽入喉咙,笑着摇头:“早就不疼了。”
上药的时候他的睫毛一直不安颤动,还说不疼。
比起刚才在校门口粗略看见的那一眼,近距离打量周鸣耀脸上的巴掌印,越看她越想立刻把金菲菲几个逮来打一顿出出气。
“他妈的,打这么重,昨天打的吧?今天居然还有印子!”
“没事,都过去了。”
“过去?你过去了我可没过去。”几个巴掌打得格外用力,红印子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已经变成了紫色印子。
沈姜气得牙痒痒,边上药,边问他:“昨天你没上过药吗?”
周鸣耀想摇头,但脑袋被她摁住无法动弹。
“它自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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