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着三两枝如长弧月牙般璀璨洁莹的白菊和红彤似火的蔷薇果。早些时候命小贺子寻来梅青色鱼尾瓶,并盛上水。只为今日能清疏得当地插制出疏朗娴雅之意境。可现如今,我却没了兴致。
木槿目光凝重了几分,嗫嚅着说,“娘娘...听薛大夫的意思是,归乐公主气息奄奄,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倍感惊愕地抬眼,“这么严重?”
“这晟王府的柳姨娘下手也未必太狠了些。”木槿心悸道。尽管她并不喜欢叶知秋,但也从未敢想去夺了人家的命。如今听闻叶知秋被柳婉婉下黑手至如此境遇,不由心底生怜。
“这些日子晟王忙着在外地治疫,没有时间理会后院的事情,也没有精力去关心和保护叶知秋。柳婉婉此刻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要等叶知秋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吗?比起晟王之前的正妻尹氏跋扈善妒,却总是败露恶行,这个柳姨娘似乎更懂得算计和隐藏。”我稳住心神,重新拾起蔷薇果的枝条置入瓶中,再与后放入的白菊横斜交错。
木槿倒吸一口凉气,“幸亏她不是后宫中的妃嫔,不然这样懂得杀人于无形的人,可不好对付。”
我顺手拨去花秆上多余的叶,淡淡笑道,“话虽如此,但现在却是她在明,我们在暗。比如说,叶知秋在第一层,柳婉婉在第二层……”
见我忽然顿住不语,木槿追问道,“我们在第三层?”
“不,我们在第四层”我摇头答。
“那第三层是谁?”木槿疑惑不止。
太后,在第三层。
而翁斐,在第五层。
叶知秋被柳婉婉的暗箭所伤,柳婉婉受制于太后,而太后被我蒙于掌中,翁斐又参透了我的伪装...
今夜晓月如钩,映照着高低错落、比屋连甍的京城。因疫情形势见好,朝廷急着发展经济,便放宽了政策,让城内的街巷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忙熙攘。
李良堡驱着一架低调的黛色马车,从武玄口出发,一路平稳飞驰,抵达了疠所。我戴好面纱,掩好口鼻,再由玉棠搀扶着,下了马车。
李良堡道,“娘娘,您放心好了,奴才已经打点好了里边儿。”
进了大门,往西边走百来米的一处小苑儿,在人口拥挤的疠所,显得过于冷清了。李良堡推开门,刺鼻的草药味儿涌出,使我掩鼻而入。
并不严实的轩窗正透着月的清辉,映衬着床上虚弱的美人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庞。跪坐在床角的毓欢闻声回头,起身朝我叩拜,“参见良妃娘娘,良妃娘娘金安。”
礼毕后,她抬起头来问,“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没有过多理会她,径直走到叶知秋跟前,“知秋,我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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