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伏秋微微捂着嘴,不让自己当场哭出来,“没有……对不起阿姨……”
“我就是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你不关心我,我才伤心。”梅若埋怨了两句,立刻就问:“这几年是不是过得苦,也怪我,都没主动来问问你的情况。”
他们祁家这些年也不太平,很多纠纷直到最近才算了结。
叶伏秋赶紧说:“都好,都挺好的。”
“您别担心。”
梅若知道最近这小子在和他老子较劲,率先跟她解释:“我本来是以为你和祁醒没可能了,这些年不见你们再有联系我才同意他爸帮忙物色合适的女孩。”
“我要是知道你们俩谁都没放下谁,绝对不会让他乱给点鸳鸯谱的。”
“我听阿醒说,你祁叔叔前阵子派人去滨阳找你谈话了,还威胁你离阿醒远点儿是吗?”
叶伏秋听着,扭头看向祁醒,用眼神问:我要承认吗?
祁醒静静盯着她,点头。
那就说呗,让他妈狠狠治治那老头。
叶伏秋知道他没存好心,瘪瘪嘴,跟阿姨说:“没有,没这么严重啦。”
梅若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隔着电话都气不打一处来,“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对这孩子们干这种事!”
“你不用管他,你就和阿醒好好的,这人我会处理。”
“秋秋啊。”梅若语气软着,像个等女儿回家的妈妈,“等你们都不忙了,你一定要跟阿醒回霄粤湾来陪陪我,我想你了。”
“听话,啊,没事,阿姨在这儿没人敢说你不好。”
叶伏秋想起当初李助理问自己那句“你拿不准梅总如今对你还有没有当年的情分”,此刻,她能确定了。
自己小瞧了梅阿姨的胸怀,她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性。
“好,阿姨,我一定回去看您。”
…………
除夕过去以后紧接着就是情人节。
2月14日,街上布满了粉红色的氛围感,哪怕是繁忙的工作日,情侣们也会抓紧今天这特别的日子扎堆温存。
叶伏秋和祁醒也成为今日,最普通的一对节日受众。
祁醒定了外面的餐厅,叶伏秋主动讨酒喝,他怕她在外面醉的太厉害就点了低度数的香槟,意思意思得了,想喝回家酒柜里有的是。
两人酒足饭饱就沿着街边往家的方向散步回去。
叶伏秋微醺的脚步踩在江边的木栈道上,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突然
想起:“我们四五年前是不是就在这里。”
祁醒牵着她,“嗯?”
叶伏秋仰头,酒酿过的桃花眼更潋滟,眯起眼,手指点点嘴唇:“我第一次这样你了。”
祁醒停住脚步看着她,似乎正在将脑海里十八岁的她和如今的她重合,那时候她稚嫩怯懦,是一块正待雕刻的璞玉。
现在的她就像涅槃之后的翠鸟凤凰,娇怯之下包裹的是坚硬倔强的灵魂。
他更欣赏,也更喜欢。
他拉着她的手把人拽到面前,饶有兴致:“怎么我?说清楚点儿。”
“我记不得了。”
叶伏秋不满,以为他是真不记得了,“你竟然忘了,那么重要的时刻你竟然忘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
“所以?你怎么我了?”他继续装。
叶伏秋不再忍耐,扶着他肩膀踮脚,将染着酒香的唇瓣贴到他嘴上。
一如五年前,她大胆尝试,却也是轻轻一点。
她站回地面,“这样了。”
祁醒慢慢伸手到她腰后,低头亲昵地用鼻尖蹭她的鼻子,呼吸渐浓:“叶伏秋,你可在这儿强吻我两次了。”
叶伏秋这才意识到他一直记得,咧嘴笑了,沉溺在他近在咫尺的深情丹凤眼,情话呢喃:“那我还要再这样一万次。”
“反正你又拿我没办法。”
祁醒将她拥进怀里,不顾周围熙熙攘攘路过的人,吻她之前说:“是啊。”
“我都快爱死你了,能有什么办法。”
…………
情人节的夜晚,救赎彼此历经千辛万险的小情侣自然过得最黏腻。
即使每天都像情人节这样火热,但2月14日终究在叶伏秋心里还是有点不一样。
毕竟因为这个人,她24岁了才过过两次情人节。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裙子,非要她穿上,穿上以后又暴-力地撕得不像样,被撕坏的裙子不成样地挂在她身上,都算不上是衣服了。
她有点想念竿春山,那时候晚上总下雨,让她在这种时候总是幻听以为外面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她细碎的吟汇聚成一篇曼妙的歌谱。
客厅里摆满了男人提前准备的上万支大马士革玫瑰,浓郁的花香馥郁充斥着数百平米公寓的每一寸空气里,和情侣情-热之间的黏腻融为一体,隔着玻璃窗羞了滨阳初春的冷风。
卧室里燃着蜡烛,烛火随着床头摇晃的微风不定向地摆动着,没有平息的迹象。
他非要使坏,叫她一边受着一边喝酒,她撑着桌子端酒杯,他在……
一个猛颤,她端着酒杯的手倏地抖动——红酒撒了她一身,猩红美艳的酒液顺着白玉般的肌肤往下淌,最终——都进了贪渴的男人口中。
明明有很多东西,他非要用当天用的领带蒙她的眼睛,用当天穿的皮带捆她的双腕。
他的温度和她的体温在这些物件上融为
一体。()
盖住一部分感官,其他感官就会敏感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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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伏秋反抗不得又难以忍耐,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的表情几乎让祁醒发疯。
他们都喜欢看对方崩溃的神情。
喝了酒,祁醒又低头去喝水。
他伏身的时候像猛虎,掀眸看她的时候,又像鹰隼。
“秋秋,腿别抖。”
他哑声笑:“你踹着我脸了。”
最终他让她浑身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充斥着红酒的醇香。
她像个被酿透了的醉桃花饼,被他精心烹饪,最后吞入腹中。
情人节的夜晚漫长又缱绻。
她醉死在祁醒时而强势时而温柔的攻势里。
…………
叶伏秋今天喝了酒兴奋,结束以后清洗完都没睡得着觉。
于是两人今天的×后缱绻时间无比的充足。
被窝里两人的脚缠在一块互相摩挲,她窝在他怀里酝酿睡意。
祁醒有点想抽烟,但是她不喜欢烟味,他只得忍下,偶尔偏头过去喝口酒。
祁醒手指抚摸着她光洁的肩头,睨着她闭合微微抖的眼睫,恨不得把她这副模样刻进心里,最终,他还是说出了酝酿好几天的话:“我有点事儿得离开一阵子。”
叶伏秋顿然醒了,“出差?你工作要开始忙啦。”
想着也差不多了,他陪她好久了,过阵子她也要继续忙视频号,要回山里去。
她蹭蹭他的胸口:“你这次去哪儿呀。”
祁醒沉默了几秒,换个说法:“最近这阵子,你先别回竿春山。”
“我找阿慎的人已经守在你和你家人身边了。”
叶伏秋听到这句,感觉到不对劲,她抬头和他对视,在看见祁醒认真深沉的眼神后,意识到:“你……你不是去工作。”
“我要跟着警方,一个一个,把人抓起来。”祁醒抚着她脸蛋,“为你,为我,更为了你父亲。”
“我要让他们看着我如今好好的,拥有一切,来接他们下地狱。”
叶伏秋瞬间紧张起来,语气焦急:“你别去,这种事交给警方就可以了啊,你……”
她反应过来:“你是觉得他们会反扑过来拉你下水,报复你。”
“你觉得你自己不安全了是吗?”所以才要跟着警方,请求特殊保护,这样最安全。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应该被牵连。”祁醒早已准备好了一切:“警方会派人保护你们,我母亲也知道了,霄粤湾也会有人来。”
“放心。”
原本安稳的日子一下烟消云散,叶伏秋忽然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就想祁醒好好在自己身边。
她慌得抱紧面前的人,嗓音抖着:“……你别去,你别走。”
“我害怕。”
万一出事呢,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呢。
祁醒抱紧她,下巴搁在她头顶,目光决然:“秋秋,我
() 们一天都不能等了。”()
“在滨阳等我,你就做平时你该做的,没几天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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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伏秋眼泪落入被褥之中,洇湿一片,揪紧被子。
她流泪的眼睛埋进他胸口,咬着牙无声落泪。
祁醒捧着她的脸,用指腹细细擦去她的眼泪,笑了一声:“不哭了,把眼睛哭坏,我就真得给你当导盲犬了。”
叶伏秋满眼装着他的模样,克制自己的懦弱,想要尽力去尊重他的选择。
最终,她用一个约定来奠定一份执念。
“祁醒。”
“我等着你回来跟我求婚。”
祁醒吻她的手心,勾起眼尾。
“好,那你这眼泪。”
“就留着到时候再哭。”
…………
一月底的时候祁醒走了。
他离开的那一刻,说明这个挤压十几年的案子终于走到了最激烈也是危险的最后阶段。
正如他所说,抓住这伙人,能根据他们深挖下面的更多罪犯。
不仅是报他们的私仇,更是为社会,为更多平凡幸福的人们铲除毒瘤。
这过程一定是充满危险的,但是她相信。
祁醒是受上天眷顾的人。
祁醒离开后的每一天叶伏秋都煎熬难过,她按照往常把自己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忙得倒头就睡,起来就工作。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会在深夜骤醒,一个人窝在宽大的床里怕得落泪。
没有他的地方,处处都是他。
她摸着他平时躺的位置,抱着有他味道的枕头。
她好后悔。
为什么当初要嫌弃两个人一块睡挤,还说什么怀念自己一人睡的时候。
有什么可怀念的。
没有他的卧室,冷得都睡不着。
失眠的夜晚,她靠在床边握着点翠簪子来来回回地抚摸,试图让它安抚自己的焦躁。
不去设想不好的结局,去期盼构想一个完美的画面。
陈私助一直在滨阳,随时听她吩咐。
走的时候祁醒嘱咐她,最好不要经常联络,等事情结束他自然第一个电话打给她。
可是她好怕。
已经一个多月了。
叶伏秋抱紧自己,不知道这四月的天怎么这么冷。
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本来还想给他过生日的……连这么小的事都不能圆满。
如果他明天就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了。
她如今每天都这么盼望幻想着。
叶伏秋握紧簪子,埋进被子里闷声抽泣。
半晌她突然抬头,忍无可忍地拿出手机,点下他的电话。
落在屏幕上方的手指停滞又颤抖,叶伏秋记着他的嘱托,所以千万次的忍住。
可是这次忍住了,下次想给他打电话的欲望便会变本加厉地疯长。
她好想他,想看看他的脸,听听他的声音。
哪怕一秒,一句。
只要确定他安全。
叶伏秋还是没忍住,终究拨通了他的电话。
她迫不及待地放在耳畔仔细听。
三秒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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